“啊，我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不，你说的是实话，而实话最伤人。命匣与巫妖之间的相互联系，把我们的隐私权都剥夺了呢。”

剑兰转向别处:“我这样一把年纪的女人，再说寂寞什么的，大概会被人嘲笑吧。”

“不，女士一点都不老，倒不如说，你现在看起来很漂亮，能让追你的人排三条街。至于寂寞，从小孩到老人，谁都会寂寞吧，为什么要嘲笑呢？

当女士你寂寞的时候，我也会感到寂寞。所以我不会嘲笑你，相反，我会让你开心起来，这样我也会开心起来。”

剑兰看向林嘉德，青年的目光里并没有情欲，但她宁愿林嘉德色眯眯的看着她，这样她就可以置之一笑，以年长者的优越面对年轻人的好意。

那么，她现在是该向前一步，回应青年的善意，还是保持距离，令两人的关系不会滑入危险的深渊？

剑兰自觉是年长者，所以为两人的关系定下基调是她的责任，且无人能帮助她。是接受，还是不接受，这是一个问题。

只是一点点的话，应该不会让他误会吧，只要他不对我产生错误的迷恋，我这边完全没有问题。我和他之间是友谊，我能对一个孩子产生什么想法？

剑兰如此说服自己，于是她朝林嘉德露出微笑，那是她从自己遗失的记忆里寻回的笑容，曾属于什么人，现在则由林嘉德独占。

林嘉德被她的笑容捕获，挠了挠脸颊，有些难为情的看向一边，又飞快的瞄了她一眼，低头。

他的害羞让剑兰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她希望，将来换上别的衣服给他看的时候，能从他身体中挤出更浓郁的羞涩。

羞涩是一种安全的感情，它有欲望流动，但不会表达，而把男女间的感情限制在暧昧的距离，玩火……但不会点燃自己。

但这时候，剑兰没有发现自己内心的矛盾，因为感情并非天平，无法维持精准的均衡，当她肯定了林嘉德对她的好意时，那就形同对茉莉的破坏与掠夺。

累计欠65更，已还15更，还差50更。

第三十八章 准入理由

“还有，下午的事谢谢了。没有你的教导，我会被木棉前辈打的更狼狈，但我身体跟不上脑子的想法，把你的指导浪费了九成。”林嘉德说。

“不，我看到我浇灌的种子开始成长。在我看来，你和木棉最后几秒钟的交手很漂亮，同时感觉到你狂怒的气场。

那是你剥掉友善与惜命之后的真正自我，是纯粹的好胜心。记住这份感觉，林嘉德，无论是研究魔法还是练习剑术，好胜心都会赋予你强大的动力。”剑兰说。

“我生气的时候是比平常厉害，但对身体健康可不好，而且我很难控制自己的愤怒，该怒的时候怒不起来……”林嘉德挠挠头，“教教我吧，剑兰女士，里边有什么诀窍吗？”

剑兰回答:“我不懂剑术，我想我的魔法都是中远距离的交战模式，这一点你不如去问木棉，你的前辈好的就像你的亲人一样，对你知无不言。”

“木棉前辈讲过通过八层需求来磨砺身为剑士的技术与心性，但老实说，我的层次也就在最基础的生存需求徘徊，抵达不了剑圣用剑术彰显自我需求的境界。

只是……”

“嗯？”

林嘉德露出纳罕的表情:“我不明白，木棉前辈到底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真的搞不清楚啊。”

“原来你们没有特别的关系，比如是老相识之类的？”

林嘉德摆摆手:“我们上个月才认识，人家是大城市来的，和我这三线城市土著有啥交情？

不过，既然女士你可以读取木棉前辈的能量流动，通过步频看出前辈心情的好坏，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前辈到底是男是女？”

剑兰好奇道:“你不知道吗？”

林嘉德苦着一张脸:“我问过合欢学姐，合欢学姐只回答‘木棉很大’。到底是什么大，我一直很苦恼这一点，甚至影响我和木棉前辈的相处。”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的回答和你的合欢学姐一样，也是‘木棉很大’。究竟是什么大，就请你自行想象了。”

“不是吧，求求你剑兰女士，你就告诉我吧。”

“首先，你的前辈穿的那套连体胶衣，遮蔽了所有的侦测法术，我连对方的灵魂光焰都看不到，没法得出准确结论；

第二，我想合欢保守木棉性别的秘密，自然有她的理由，如果我说出来，就有些不解风情了。

何况，木棉的性别真的影响你和木棉的相处吗？男人怎样，女人又怎样？”

“就……很在意。”林嘉德说，“形容一下的话，我对前辈性别的在意程度，就好像足球角球开出之后，你作为进攻方压在禁区外的队员，看到迎面来球总想不停球的抽一脚。”

“听不懂。”剑兰说。

“那我再换个形容，就好像我饥肠辘辘坐在客厅，可怜兮兮的看着剑兰女士，你会不会想给我弄点吃的，填饱我的肚子。”

“好像明白了，我确实不喜欢家里有人饿肚子，看到你们吃东西的露出喜悦，对做饭的我是褒奖。”

“你的家人真幸福啊。”林嘉德感叹道

“不知道我该不该问，你的家人呢？”

林嘉德挠挠头:“他们很好，不过在外地上班，一钻进山里待大半年的那种，我们一周通话一次，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的内容都会固定成‘我很好，这里一切都好，别担心’。

这话没一点信息量，因为在我打吊瓶的时候，我也会给爸妈说一切都好，而他们也一样，为了不让对方担心，我们就这么互相欺骗。

下个月我准备去看看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见上面。”

人的寂寞可以细分，林嘉德在杜鹃面前露出的寂寞是一类，而现在他呈现在剑兰面前的则是另一类。

剑兰或多或少明白林嘉德接受她们这些异类涌入他生活的原因，只因他在学校之外的生活，存在娱乐无法填补的寂寞。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是个好色的颜值动物。剑兰在心里说。就算是拥有心灵之美的人，但如果没有俊美的外表，想来他不会注意到对方。

晚上要去镜界，林嘉德不敢吃的太饱，但架不住他服用过三次强化魔药后对热量的需求增加，于是，附近卖拉面的老板目瞪口呆的看他一个人干了四碗面条。

“看老板的表情好像送梁山好汉一样，我就想起高中老师指定去读《平凡的世界》，里边孙少平孙少安兄弟吃饸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