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足以抹平你和我之间的差距吗？”

苍色的女人故技重施，林嘉德使用雷鸣法术打断她的施法，但她忽然取消了自己的法术，以能量把自己包裹，越来越厚重，越来越庞大，像是滚雪球一样径直撞向林嘉德。

在有限的空间里，林嘉德退无可退，剑兰抽取他黄金圣衣里的能量堆叠在他身前，双方碰撞，林嘉德扶着护盾，吃力被雪球一步步推着向后滑行，让战斗变成纯粹的能量消耗比拼。

苍色的女人躲在里边从容施展巫术，从雪球表面涌出，飞向林嘉德的身体，而剑兰抽取更多能量加以迎击，一时间，能量的光焰在天空飞舞，犹如一道道烟花绽放。

在高强度的消耗下，林嘉德的黄金圣衣很快变得黯淡无光，他的能量所剩无几，他孤军奋战无人能救，而敌人却保持着如同往常的压迫。

“这见鬼的能量储备……”他嘟囔道。

“那是我骗你们的，”苍色女人的声音钻入林嘉德耳中，“那一击，是我额外动用阿曼达石里的储备能量完成的，而我个体则保存近乎完整的能量储备。

如果说，你在装备的加持下有500单位的能量储备，那么我此刻还拥有10000，足足20倍的能量差距，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第一百零九章 飞鸟：侵替

20倍的能量差距靠什么弥补呢？

勇气，信念，援军，装备，天界观测者，气运，爱？

林嘉德心中涌现出数个答案，他不清楚具体什么在支持着他，但毫无疑问，如今他的身体承担重负，心灵却无比轻盈，恒一的念头驱动着他的全部行动。

“我们已经修复好了初号机的炮塔，请提供坐标，重复，请提供坐标。”

19区小队的声音在公gong频道响起，在林嘉德听来宛若天籁之音，剑兰报上一组数字，林嘉德飞快转述，不久以后，对方说道:“收到，我们只有一炮的机会。”

“是的，这一炮是机会。”剑兰说道，“在他们开炮的瞬间，我会抽取你所有的储备能量，如果仍不能奏效……”

她和林嘉德一起看向木棉塞给林嘉德的保命之法，情况紧急，木棉根本没说它怎么用以及具体的用处，但之前木棉说过，“保命之法”是一种灭绝性的力量，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刻木棉不想使用。

如今的局势，可以算作迫不得已的时刻吗？

苍色的女人打算给林嘉德最后一击，完成本体的再聚合。她多少觉得在三十名涌入镜界的飞鸟里，林嘉德的存在，以及林嘉德在这里和她直面决战的发展，有种被设计的感觉。

谁是棋子，谁是执棋者？苍色的女人不知道，就算林嘉德是一个香甜可口的诱饵，她也必须吞下去。

所以，致人死地的法术在她手掌酝酿，对准了林嘉德。在法术构筑的雪球保护中，无人可以干扰她的施法……人不能，但蛛形机甲可以。

来自2.3公里外的炮击转瞬即逝，能量的洪流穿过物质的外壁，直抵苍色的女人面前。她原本判断机甲已被摧毁，就没有再增加针对机甲攻击的防护法术。所以她被迫中断施法，释放另一种类型的防护法术来保护自己。

“该死！”

她抵御炮击的同时，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林嘉德的行动。他的黄金圣衣黯淡无光，残余所有的能量都被剑兰转化为进攻性法术，那些绚烂的光芒犹如一支军队，随着它们的统帅一起冲锋陷阵，不断的向前突破，再突破。

林嘉德的军队撕裂了雪球的外壁，杀入内部空间，同行者消失大半。在他与无法动弹的苍色女人之间，唯一的障碍便是苍色女人的防护法术。这并不能阻挡他太久，他击破了第二层壁垒，他的军队完成使命，在他身后消散。

失去军队的统帅头晕眼花的站在敌人面前，他手脚冰凉，心跳迟缓，面色苍白，活着但像一个亡者，而对面的亡者却面露恐惧之色，在这一刻活成生者的模样。

“去死吧！”

林嘉德大吼着朝苍色女人的身体刺出一剑，他的剑从苍色女人的左胸没入，从后面冒出，最后一丝能量被他注入剑刃中，剑刃里蕴藏的法术发动，让苍色女人的灵魂像是气球一样爆裂。

其中一部分飞溅的灵魂碎片没入剑兰体内，剑兰的躯壳比过往有了更多实感，恢复了一部分能量。她还来不及感慨这些，就看到失去施法者维持的雪球崩溃，让林嘉德向着地面坠落。

于是，刚刚得来的能量被她用来编织摇篮，在地面接住坠落的林嘉德，把他扶起，林嘉德把剑刺入地面，以剑柄为支撑点才勉强维持着站立的姿势。

“我们……赢了？”他含混不清的说。

“虽然我很想这么说……”

林嘉德看到爆裂的苍色女人再度重组……重组的只有对方的上半身，而更多的碎片不知所踪。她带着恨意，对林嘉德伸出手掌，剑兰在林嘉德身前构建护盾，而林嘉德则全身绷紧，准备应对对方的最后一击。

但苍色的女人并没有使出最后一击，在掌心酝酿的法术消失了，一把冰矛从天而降，贯穿了她的身体。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她笑道，“贝克街小队只是从历史的角落被翻出的牺牲品，用来转移视线的道具，真正的策划者躲在背后，享受……咳，现在，她看准时机登场了。”

苍色的女人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她退场了，身体重新化为碎片。林嘉德摘掉头盔，抓紧时间啃咬能量棒，只求恢复一点点能量，而剑兰的视线则追踪着碎片的方向，看到它们最终汇入棋盘的另一半，安静如同人偶的科罗博奇卡。

在苍色女人的碎片全部汇入科罗博奇卡身体中后，冰冷的人偶睁开眼睛，在她面前，黑白色的棋盘与棋子变成纯粹的黑暗，她起身，看向剑兰，剑兰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对方冻结。

这股寒意传递给林嘉德，他强起精神看向沉默的科罗博奇卡，问道:“所以，她不是友军？”

“如果她是友军，那么她看到我们的目光应该更友善一些。”

林嘉德联络了19区小队的成员，得知他们还有五分钟还能再开下一炮。这也意味着，五分钟之内，光是维持站立的姿势都很勉强的他，和科罗博奇卡发生任何冲突都是自寻死路的行为。

只是，他如何度过难耐的五分钟？

就在他犹豫和科罗博奇卡如何打交道的时候，科罗博奇卡向他走来，他身体紧绷，随着两人距离的缩短而呼吸加重，寒意浸润他的躯体，干冷带来的疼痛从鼻腔蔓延到肺部。

直到还有15米距离的时候，科罗博奇卡才停下来，扫过林嘉德，目光落到他身后的剑兰身上，然后视线回到林嘉德身上。

她继续走近，林嘉德在她的目光下无法动弹，她是如此高大，超过去210cm的身高与与之匹配的体型，把林嘉德衬托的柔弱娇小。

科罗博奇卡伸出手来，林嘉德屏住呼吸，他本以为自己会被千刀万剐，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冰凉的触感在他头顶扩散，将他的头发变成鸡窝。

“做的不错，你已经完成了我托付给你的使命，现在可以休息了。”科罗博奇卡说。

“使命？我没有那样的记忆……”

林嘉德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文字再度浮现在他的视野里，在科罗博奇卡身上游走，赤红的颜色灼烧着他的眼球，让他回想起那些飞鸟与蠕虫的选择。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你。”他说道。

第一百一十章 飞鸟：规划（4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