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谢。”

林嘉德心里一阵苦涩，木棉的隐私他不能拿出来和别人分享。剑兰亲了亲他的额角，回去17层工作。不久之后，杜鹃接替了她的位置，惊讶的说道:“木棉？这还真是够狂野的。”

“你听到了我们说话？”

“不，是在你身上尚未衰减至无的能量告诉我的。我想，我们关于木棉保守的秘密，你已经知道了……关于木棉没有性征这件事。”

“那么木棉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林嘉德问。

杜鹃摇摇手指:“不知道，我能看出来的是，木棉经过系统性的改造，把自己变为全然不同的人类……或者说，披着人类外形的某种器具。”

“为什么要这样做？”

“有一些动机可以让魔法研究者完成自我改造，或是被自我改造。木棉既然已经在你面前袒露自我，难道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没有，前辈褪衣之后把我吓到了。”林嘉德手指钻入发根，“平坦，有人体的轮廓但表面光滑，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木棉，太怪了。”

茉莉的挑战是种族，剑兰的挑战是生死，木棉的挑战则是性别，听起来，性别比种族或者生死更容易跨越，且在社会道德的容忍范围里，但林嘉德关于性别的烦恼，反而在种族与生死之上。

茉莉是龙，剑兰是巫妖，但她们至少在外观和功能上都是女人，而木棉呢，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也不是二椅子，林嘉德烦恼自己该如何看待对方。

茉莉晚自习回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林嘉德已经睡下，她吃了些东西，看书学习，一个小时后钻进被窝，她从男朋友身上嗅到了木棉的味道，那味道遍布林嘉德的全身。

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喜+1？！

嫉妒让茉莉张开嘴巴，牙齿马上就要落到林嘉德肩膀上……她忍住了，因为在酒气的环绕里，林嘉德的面容满是忧愁。

直到星期四，林嘉德才消化了木棉带来的冲击，可惜之后就连合欢消失了，林嘉德无法进一步探寻真相。

抱着恢复精神的心情，林嘉德和伪装成茉莉的杜鹃来到火车站外面，杜鹃的妹妹苇莺在此汇合，苇莺金发碧眼，她的中短发在脖颈分成两束，在末端变成螺旋卷的形状垂在胸口。

苇莺长相姣好，皮肤白皙，身材则和茉莉卧龙凤雏，同样都是娇小的平板身材。所以她即便穿着热裤与吊带背心，也没有让林嘉德多看一眼的欲望。

林嘉德对照了她和杜鹃的形象，发觉这两姐妹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傲慢，苇莺的傲慢更直接，她用肢体动作告诉林嘉德，她不希望和他产生过多交流。

所以正如她不喜欢林嘉德，林嘉德也不喜欢她。行走的时候，杜鹃把他俩隔开。在火车上的时候，杜鹃依然居于中间，而苇莺只抱着杜鹃的手臂说话。

杜鹃很努力的寻找共同话题，但交谈的深入，只让林嘉德与苇莺发现彼此间更多不同的地方，杜鹃捂着额头说:“所以，茉莉到底在担心什么？”

两个小时后，火车到站。林嘉德买了去下边县城的城市公交，再从县城坐大巴去下边乡镇。文明正在他们眼中降级，而自然风景却越发美丽，即便到了冬季，有些植物仍不会凋零，倔强的对抗着冬天。

臭着一张脸的苇莺变得柔和，杜鹃也一副神往的色彩，林嘉德好奇的问道:“天界没有这样的景色吗？”

杜鹃摇摇头:“我们改造了自己的星球，就连天空都不过是复合材料穹顶的模拟，地表已经被被开放殆尽，自然风景被统治阶层独占，象征着他们的权力。”

她又转过头去对苇莺说:“现在，你能理解为什么大家愿意来这里捞份差事了吧，这里远离天界，但我们这里随心所欲，受人尊敬。”

“姐姐，你不能因为在高中混不好，就梦想穿越到小学时代，凭着信息差称王称霸，那样你赢了小学生，也不值得人尊敬……唔。”

杜鹃伸手去挠苇莺，说挠也不对，林嘉德看到她把粉色的能量注入苇莺体内，苇莺则毫无知觉的模样，在姐姐的蹂躏下拼命讨饶，露出娇憨的一面。在法术的作用下，她们可以尽情笑闹，而不必担心打扰到其他人。

抵达车站的时候，林嘉德已经从车窗里看到父母的影子，他兴奋的对他们挥手。杜鹃推了推苇莺，苇莺不情愿的施展隐身法术，实则跟在他们后面，与林嘉德的父母汇合。

投票统计结束，两边相加，以英格兰胜作为预测结果。

第六章 探亲

林嘉德的父母均在电力系统工作，但具体做些什么林嘉德却是不知道，只是记得他们在他读大学之后就变得很忙，非常忙。

有时在通话里，他们说自己在这边很好的时候，那疲惫的声音令林嘉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们当然很好，正如他很好的听着他们的消息，没有疲惫，没有哭泣，自欺欺人，只为了维系对方的幸福。

天底下父母了解孩子，比孩子了解父母更多。林嘉德看着父母，野外的风吹雨打让他们面庞黝黑，皮肤的皱纹里满是岁月侵蚀的痕迹，他才意识到。他的父母已经开始衰老。

此刻，他们皱纹弯成欢快的角度。不仅因为儿子到来，也因为儿子带着女朋友到来。林嘉德对他们的小市民气而产生的些许不快，被心中澎湃的心情吞没。

“呃，这位是茉莉，我的……女朋友。”林嘉德介绍说，“茉莉，这是我爸妈。”

杜鹃忠实的扮演了茉莉的角色，搂着林嘉德的手臂小鸟依人，林嘉德把买来的“礼物”——其实是对身体有好处的魔法药剂送给父母，这些东西是剑兰指导下茉莉调配的东西。

林嘉德不能让父母知晓魔法，但他可以利用魔法让父母受益，看着他们收下的时候，他松了口气，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说辞不用讲了。

林嘉德先带“茉莉”去了小镇上唯一一家旅馆订下两间房间，“茉莉”不以为意，解除隐形之后的苇莺看着周围不尽如人意的环境，皱眉，但没说话。

“你先随便溜达一下，等我和林嘉德吃完晚饭回来后，我们一起去山里转转。”杜鹃说。

“几个人？”苇莺问。

“咱们俩，他要给茉莉上课……等等，苇莺，你是第几次把学校给炸了来着？”

苇莺飞快的看了林嘉德一眼，推了杜鹃一下:“姐，别说这个，怪丢人的！”

“我记得你好像是在通天教主开的教育集团里学过剑术？”杜鹃说。

苇莺撇撇嘴:“而且还赶上他们和元始天尊的教育集团打市场战，两边都要证明自己才是那个最懂教育的人，所以加紧安排名下的学生。

剑术在通天教主的教育集团里算是重点项目，毕竟董事长本人都拿着一把青萍剑，我们这些用剑的学员可就惨了。”

杜鹃笑道：“这也是值得的，你看，你学出来后就能炸学校了。”

苇莺有些不好意思:“那是我不懂事，一时激动，你就别说了，怪让人心烦的。”

一时激动就炸学校，你是哪里来的恐怖分子！

林嘉德向远离苇莺的方向挪了一步，开玩笑，他和这个豆丁本来就相性不好，对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暴力，她不喜欢自己，林嘉德反而要谢天谢地。

苇莺不耐烦的撩拨了一下发卷:“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事啊！”

“我希望你来指导他的剑术，”杜鹃摁着林嘉德的肩膀说，“你姐姐想写出一篇建校史来最棒的见习丘比特论文，就得指望他了。”

苇莺上上下下打量了林嘉德一番，摇摇头:“不是我不肯教，而是太晚了，智人种学习知识的黄金年龄只有那几年，错过之后，他的人生就已经定型，可以做些小修小补，但不能从根骨大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