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人使用加班魔法，是以化身接受加班魔法的效果，以及之后承受加班魔法的代价，而木棉以自己的身体施展，仅仅过了三十秒已经到了如此虚弱的地步。

而且……

“这才是第一轮附加赛，就把自己新技能的强势期与短板充分暴露在对手眼里，恐怕这个技能她以后没机会用了。”苇莺说。

是的，除了击败对手以外，如何付出尽可能小的代价击败对手也是参赛者需要考虑的事。木棉等要打附加赛的选手相对不利的地方在于，他们要打两轮附加赛，等同于要给予其他竞争者两轮的观察机会。

“除非有绝对的实力碾压其他竞争者，不然就要搜集其他竞争者的全部资料，并根据对手比赛录像分析并制定相应的战术……这种事，光凭参赛者本人可做不到。”林嘉德喃喃的说。

杜鹃兴致勃勃的补充道:“不止如此，营养师，药剂师，法务人员，公关人员，训练师，机械师，生活助力……这些用以辅助选手，使其达到最好状态的相关人员，属于别人一旦开始使用，你也被迫跟上的行业。

所以，从中级晋升高级职称开始，魔法研究者们的比拼里就加入人脉、资本等非战斗资源的考量，每一位中级研究者在为三个晋升名额较量的时候，他们背后的团队，那些无名英雄们也在付出莫大的努力。

当然，做孤狼也能晋升。但你看到贝克街小队就知道，没有团队的孤狼会被帝国安排以何种任务……”

林嘉德有些动摇，木棉首胜的喜悦消散了:“木棉前辈好像没有团队吧，合欢学姐在这事上是专业的吗？”

杜鹃摇摇头，他有些急切的问:“木棉前辈的住址呢？”

杜鹃报上数字，林嘉德夺门而出，苇莺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回头对姐姐说:“我拒绝。”

“嗯？”

苇莺翻了个白眼:“他的心思很好猜，那就是去帮助木棉组建团队，而姐姐你是他认识的最强有力的人物，因而他会求到你头上。

如果你涉足其中，很快就会拉我下水——因为我才是和木棉专业最对口的存在，所以，我拒绝。”

“或许我可以试着来说服你？”

“不听不听，”苇莺捂住耳朵，“这又不是我的事，我才不干！”

“哦，好吧。”

“你……没打算开条件？”苇莺有些奇怪的问。

杜鹃笑的坦然:“你是我的妹妹啊，我怎么可能勉强你。只是，回到复兴市后我要忙碌起来，可能照顾不你了，要不我和家里说一声，把你送回天界？”

第十三章 意向（35→34）

林嘉德飞快的跑到木棉的房间，刚好合欢推门进去，急切之下，他用脚卡住门缝，把门扒开。

合欢拧身回头，脸上带着一丝丝惊慌，她踉跄一步，想要看清是哪个无礼之徒闯进来，而后，她的惊慌消失了，嗔怪的看了林嘉德一眼。

“别吓人啊，学弟，惊吓和惊喜可不一样。”她说。

那你和茉莉埋伏在淋浴间逼我喝药又是怎么说！

上个月合欢给他的惊吓，林嘉德没忘，所以他不觉得合欢有资格说这个。

他直奔主题:“木棉前辈呢？”

“木棉在……”

浴室打开，木棉穿着拖鞋出来，她的头部被混淆魔法包裹，身躯在浴袍的遮掩下若隐若现——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那非自然的人体结构是林嘉德痛苦的根源。

木棉看到林嘉德，紧了紧身上的浴袍，从冰柜里拿出苏打水一饮而尽，而后问道:“有事？”

合欢知趣退出房间，带上门，林嘉德目送她离开后，说道:“首先恭喜你取得首胜，前辈。”

“谢谢。”

“然后，我从熟人那里听说了一些事，即职称晋级的比赛是比拼团队综合实力。木棉前辈组建自己的团队了吗？”

木棉摇摇头:“没有。”

“我觉得，我可以帮上忙……至少，尽我所能。”林嘉德说。

“从我身边惊慌失措逃开，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但不出几天身边的漂亮女孩子就喜加一的你，能帮到我什么呢？我又没法在你身边喜加一，且我也没那个心情。”

木棉的话带着浓浓的怨念，且她的问题要分好几段才能答完，所以林嘉德非常自来熟从冰柜里拿出苏打水，路过木棉身边的时候，她的热气在他肌肤上留下微痒的感觉。

林嘉德学着木棉豪迈的喝法一饮而尽，擦擦嘴巴。木棉想说什么，但她最终忍耐下来，坐在床边，而林嘉德靠在桌子上，他就知道木棉没法对他真正狠下心来。

“首先，关于我逃掉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那时候酒精已经让我脑子不太好用，然后木棉前辈又突然褪衣……我想过前辈是男人，是女人，但万万没想到前辈不是人。”

“嗯？”

“啊不是不是，这不是在骂你。”林嘉德急忙摆手，“我是说，前辈的存在拓展了我的认知:茉莉拓展了我的种族观，剑兰拓展了我的生死观，而前辈你则拓展了我的性别观。

我本来就属于脑袋保守的人，总想着维持现状，然后等着大事临头，才能被动的做出改变。每一次击碎自己的旧观念，塑造自己的新观念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老实说，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该怎么定义咱们俩的关系。

然后，我就可耻的逃了，前辈是那么可靠，我下意识的觉得就算当了逃兵，第二天再遇到前辈的时候，前辈也会一如既往的和我打招呼，然后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解决方案，我选一个我最喜欢的，我们的关系就恢复平常。

然而，第二天连合欢学姐也消失了，我意识到这件事不能再完全依赖木棉前辈，我不能总是任性的把任务推给你……而且，即便问题解决，我们也回不到从前，而是要为我们的关系下新定义。

第二，前辈看到的漂亮女孩子是杜鹃小姐的妹妹苇莺，她是个十足的姐控，觉得我抢夺了姐姐的关注，所以对我感观不好，我也一样不喜欢她，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也就是说，你和杜鹃是有可能的咯？”木棉问。

“没可能的，我不能去喜欢杜鹃小姐。”林嘉德转移了话题，“前辈……你的语气有种茉莉的既视感，我厚着脸皮问一句，你对我有什么感觉？”

青年舔舔嘴唇，期待又紧张的看着木棉。人都是会改变的，两个月之前，林嘉德绝对不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也无福消受无性别的特殊人类，而现在，他竟能把木棉看的偏开目光。

“悔恨。”木棉说，“喜欢变成悔恨，占有欲变成悔恨，嫉妒变成悔恨，愤怒变成悔恨。”

这个答案出乎林嘉德的意料，他试着问:“这是前辈一直躲着我，后来情绪失控的原因？”

“是，我有瞒着你的事，如果我说出来，你对我所有的感激与爱，都会变成憎恨。”木棉干脆的回答。

“前辈想在这里做个了结？”林嘉德笑了笑，“好，我的回答是‘不必说’，反正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与前辈现在的关系相比，那些陈年往事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