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2 / 2)

“我们会给予各位补偿,还请各位不要张扬出去。另外,有一位贵人想和木棉小姐面谈。”酒店经理说。

“谁?”木棉问。

“这个……我不能说。”

“带路吧。”木棉说。

木棉只带了林嘉德前往赴约,合欢则睡在木棉房间里。两人来到酒店上层,看到他们研究了五天的天龙就坐在对面,他黑发黑瞳,长相怪异,身材挺拔,影子在其周围如液体般流淌。

天龙也很苦恼,在成功的利用金主的力量把主场挪移到名义上的中立场地,实则是自己主场的鹈鹕镇后,他认为自己的胜率高达98%,这是根据木棉在两场附加赛与一流淌场正赛在内的三场比赛的录像推导出的结果。

可以说,在鹈鹕镇他根本不需要动什么手脚,只要安稳的在比赛击败木棉就可以了。

他这么想,不代表他的手下也那么想。为了在他面前表功,他们制定了一份语焉不详的计划,以进一步获取木棉那边的情报。天龙同意了,如果这事成了,自然是他以及团队的功劳,如果这事不成,就可以推出几个倒霉蛋来背锅。

只是,天龙没想到他的手下会具体制定出如此离谱的计划,且没有去执行的人会是制帽匠,他的老情人,也是木棉的手下败将。

制帽匠是因为爱他,而瞒着他去参与了这次对木棉情报的直接窃取吗?天龙不知道,或许制帽匠也有报复木棉利用盘外招的私心在这里。

他只知道,制帽匠给他惹了一个很大的麻烦,在比赛前夜窃取对手机密的行为踩在合法的边界线上,如果木棉公布出去,天龙或许能逃过组委会的惩罚,但他在民间(指超凡者以及知情的普通人)眼里的声望就会下降,而投资他的金主会重新权衡与他的合作关系,而潜在的合作伙伴也会重新评估。

所以,天龙不得不进行危机公关,他在心里给自己画了一条底线,在底线之前,他可能和木棉做一些交易来保住自己的核心利益。

木棉抓住如此大的把柄,其实内心也略感焦急,在这么短时间里,如何摸清天龙的底线,拿到好处而不至于让天龙鱼死网破,超出她的能力范围,而林嘉德……算了,他更不像大奸大恶之辈。

两方落座,侍者上茶,但他们都没有开动的意思。天龙思索片刻,艰难的开口说道:“这件事不是我主观推动的,发生了这样的事让我感到很遗憾,我很抱歉给你们造成困扰,所以,在合理范围里,我可以给予你们一定补偿。”

摸了。

第五十六章 金枝

“我要的补偿是你退赛而我获胜,”木棉说,“在此基础上,我可以保全你的名誉。”

“被曝光我的价值会一落千丈,退赛也是一样,你保全我的名誉?大赛夺冠的热门选手之一退赛,根本毫无荣誉可言!”

尽管第一大陆每年晋升高级职称的名额有三个,但冠军通常被赋予特别的意义,那就是作为某种余兴节目或者进一步的测试,他们会被先后安排两场战斗——

第一场,他们会与上一年的冠军(若冠军已死则跳过这一轮)战斗,以决出一个谒见位于林地的狄安娜神庙的资格。

第二场,获胜者将进入林地,折下“金枝”——林地中一颗特别的树的特别的树枝,寻求向狄安娜神庙的祭司,别号“林中之王”的神谕加护者决斗的机会。

如果能杀死祭司,那么获胜者就可以获得狄安娜的神谕加护,并且成为新一代的狄安娜神庙祭司,林中之王,这两个称呼传承了一万年,表明了神谕加护者的本质,即宗教与世俗合二为一的领袖。

这是苇莺在和林嘉德组队双排,等待游戏开始的时候,随口告诉林嘉德的。她一个天界高中生,正是内心无法无天的年纪,而帝国给了她蔑视权威,否定规则的条件。

一些杜鹃不会告诉林嘉德的情报被苇莺漫不经心的透露出来。他们当时在聊天界在尊重帝国风俗上的与时俱进精神,苇莺转而嘲笑那些在帝国发展早期指引人类,如今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老古板们。

于是她谈到了狄安娜,以及狄安娜令她的神谕加护者代代残杀的过时风俗。原来,当天界观测者以转生的方法成为第一代神谕加护者的同时,他们限制了自己的寿命。

每当他们使用的肉体老去,经由同样的方法诞的神谕加护者候补就会与老一代决斗,胜者为王,而失败者回归天界。而后,当人类成为这颗星球的霸主,这项残忍的更替方式也被废除,因为开拓疆域需要年富力强者,而守住疆域则需要老成之人。

人类统治星球后,狄安娜是少数有兴趣在那里发挥作用的天界观测者之一,她在林地维持着自己小小的神庙,把进入林地的人纳为自己的祭司(神谕加护者),且这恩惠只在一人身上施展。

她保留了那套胜者为王的制度,任何走进林地的人,只要折下金枝就能与林中之王战斗,无论用任何手段杀死林中之王,就能取而代之,且实力在那一刻恒定。

成为狄安娜的祭司,听起来会终日陷入被谋杀的惶恐里,且意味着放弃晋升特级职称的希望,但人们依然希望得到狄安娜的青睐,因为狄安娜的神谕加护是狩猎与繁衍,而本质则是谋杀与传承。

超凡者对子嗣的期望极高,传承就成为超凡者夫妇头疼的一大问题,狄安娜的神谕加护将此问题迎刃而解。至于加护谋杀的神谕,更是如同数理化般行走帝国必备的技能。

至于不能继续晋升的问题,有些人已经意识到自己无法更进一步,所以这不是问题。至于为什么狄安娜限定了自己神谕加护者的实力,就连和狄安娜共事过的天界观测者也不知道。

总之,苇莺叮嘱林嘉德,如果有百万分之一的概率遇到狄安娜或者其祭司,一定要躲得越远越好。因为在天界,人们一直流传着关于狄安娜的旧闻:她以特殊的手法杀死同僚,并篡夺了对方的身份,在人前两面,而在内部如一。

正因为如此,林嘉德才理解了冠军的意义——意味着有机会者折下金枝,成为林中之王。这一情报被大家默契的保守,而至于苇莺为什么知道这些,则被她解释为她所侍奉的玛尔斯与狄安娜的一些旧日恩怨。

即便自己没有折断金枝的兴趣,那么为了防止自己的仇家得到谋杀与传承的加护,那么有必要拿到冠军来堵死其他人折下金枝的可能性,或者做个人情送给自己的盟友来交换等价的东西。

天龙夺冠的热情属于后者,他想要以进入林地的资格与制帽匠做交易,交换如何把自己改造,注入纳米修复材料并活用的技艺,这些是制帽匠的看家本领,即便他们上过床许多次,令制帽匠对他心生迷恋,对方依然把自己的吃饭本事捏的死死的。

木棉则以更强硬的态度回应天龙,她坚持要天龙在这一轮被淘汰,可以讨论的无非是天龙被淘汰的形式,以及双方可以从交易里获得的东西。

这注定是场艰难的谈判,林嘉德一开始还试着帮助木棉,但双方的吵闹令他昏昏沉沉,不知不觉间竟闭上眼睛。

旋即,青年的脸颊被戳了一下,他以为是木棉而睁眼慌张道歉的时候,纳入眼中的却是茉莉的面容……两个茉莉弯腰双手撑在膝盖,她们的风情截然不同,一个妩媚,一个傲慢。

“杜鹃小姐,苇莺小姐……你们这是闹哪出?”他问。

“你看吧,我就说第一眼就会被认出来,他在分辨不同型号的茉莉时特别有天赋。”杜鹃说。

“我当然能分辨出来,因为这是我深爱的人。”林嘉德补充道。“如果你们变成足球,我可能分辨的更快。”

苇莺语气讥讽:“在你的价值观里,你的女朋友还不如一颗球?”

“球在我心里别具意义,或许这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东西……算啦,你们怎么会在我的梦里,我还有要紧事……”

“你指的是令你中途睡着的要紧事?”苇莺说。

“好吧,我帮不上忙,我只知道他们如果谈妥,木棉前辈就能兵不血刃的杀进八强。明明是好事,但我却感觉有些难受。”

杜鹃笑了笑:“关爱契约者也是我的责任,所以我把你拉进了这个梦境,然后——”

林嘉德的梦被侵蚀替换,转眼之间,他就站在椭圆形的房间里,颇有未来感的金属色房间令他惊奇。

“这里是……”他说。

“是哦,这里是我们的家。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们的生活吗?所以带你来看看。”杜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