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抬起头来，剑兰微笑着说道:“安全起见，我在家布置了视野，没想到抓拍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冰洞的脸一瞬间涨红，剑兰说道:“我要不要把它交给林嘉德呢，林嘉德很讨厌自己在乎的人在他在乎的事上骗他。

木棉，在这个家里算是我们姐妹的人物，他是林嘉德的爱人，但因为欺骗林嘉德，于是林嘉德在她身体上留下一道永不愈合，每月都会流血的伤疤。

木棉至今仍然活于悔恨里，或许林嘉德一生都不会原谅它。

众所周知，林嘉德现在是你最后的庇护所，如果我把它交给他，你能想象自己的未来吗？

别着急殉道，圣地与和你个人的幸福之间并非二选一，或许现在，你认为为了圣地牺牲自己是个很酷的主意，但那之后，你会活在悔恨里，每每回顾这个时刻，你会质问自己，为什么不多考虑一会儿。”

办公室里的光影悄然转变，剑兰利用巫术渲染环境，给冰洞施加更大的心理压力，而稚嫩的冰洞额头滴下汗水，喘息也变得粗重起来。

饮水机就在旁边，但剑兰用巫术将其隐藏，她不会给冰洞任何喘息的机会，就是要在这稚嫩的小姑娘心里种下恐惧，让冰洞崩溃，从而在意识里种下屈服的种族。

出乎意料的是，冰洞狼狈、艰难但异常坚定的抬起头来，对剑兰说道:“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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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洗脑

冰洞说完之后有些害怕，按照电视剧里的剧情，反派在口头上的好言相劝与威逼利诱都撬不开主角嘴巴的情况下，接下来就用上手段了。

果不其然，剑兰离开自己的座椅，距离她越来越近，那惊人的身高在视觉上就颇具压制力。

空气变得寒冷而稀薄，缺氧的感觉逼得冰洞不由得张开嘴巴，仿佛一条被拍上岸的鱼，她想起来，但无形的压迫把她逼在座椅上，让她动弹不得。

她艰难的转动眼珠，看到剑兰开门，唤来林嘉德，俯身紧紧抱住青年，仿佛进食猎物一样，然后掏出手机。

冰洞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她很怕剑兰戳破她对林嘉德使用过法术的真相，然而剑兰把林嘉德叫来，只是为了让他点两份午餐。

关上门后，剑兰坐回原位。冰洞刚松了口气，背后一只手掌落在她肩膀上，她哆嗦了一下，想要回头却被无形的力量死死禁锢住。

“是谁？”她问。

“某种意义上，算是你的主人……你先别恼，这不是占你便宜，也不是羞辱你，而事实如此。”

背后的人释放一阵波动，引起冰洞体内圣地力量的回应，温水冲洗过身体的幸福感在冰洞心中回荡，剑兰带来的阴寒已经完全消散。

有了之前的北风作为对比，现在背后的太阳变得格外温暖，令冰洞心生向往。现在的感觉让她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开始让记忆倒带，回忆，最后定格在她与林嘉德出门去探查小杨老师的家时，那个交错而过的黑发女人散发的气息与此刻重叠。

“你是住在林嘉德家的那位、那位……”

冰洞叫不上对方的名字，现在她感觉到一丝荒谬，因为林嘉德家有一个房间从未对她开放，那对住在房间里的姐妹从未做过自我介绍，林嘉德也无意描绘那对姐妹的情况。

“林嘉德家的那位？嗯，这说法有点意思，林嘉德听到大概会很开心。”杜鹃的声音钻进冰洞耳朵里，“但也同样意味着，你会把眼前的人得罪，她生起气来很恐怖呢。”

“你们……不是一伙的吗？”冰洞问。

“‘貌合神离’这个词应用到我们的关系里，再恰当不过。我们是为了相同的利益而聚拢到这里。”

杜鹃说:“你应该能感受到，我与你要守护的圣地力量同源。”

“？！”

“很奇怪吗？圣地本质是天界观测者，也就是映射在神话里的众神陨落之地。

然而极少数情况下，当多个神明在同一战场发生惨烈的厮杀，那些寄宿着神明力量的权柄或者宝物齐齐坠落在同一地点时，那个地点就有可能形成一个半封闭半独立的空间……就像你守护的圣地。

现在，我回来了，接近圣地的目的有两个:第一，取回我的东西；第二，搞清楚有哪些家伙的哪些东西，和我的一起坠落在复兴市，形成了现在的圣地。”

杜鹃没展示任何证据，只是她单方面的叙述，但在杜鹃不断散发的能量波动的洗礼下，冰洞觉得杜鹃的话有说服力。

给冰洞补上最后一击的是杜鹃展示给她的幻象:在复兴市建立之前，此地名为特洛伊的时候，以人类部族领袖身份活动的天界代行者们展开了为期十年的厮杀。

阿伽门农，赫克托耳，阿喀琉斯……这些赫赫有名的英雄轮番登场，施展的却是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随行的人类记录，并按照天界代行者们的意志将事实扭曲，以神话的方式传承。

“你是狄俄墨得斯，也是雅典娜，是英雄也是女神，你以凡人的身份刺伤阿瑞斯，又以女神的身份将阿瑞斯与阿芙洛狄忒一起击倒。

你庇护希腊人，却在胜利之后令他们颠沛流离，因为他们其中一人强暴了你的神庙里躲藏的阿波罗女祭司卡珊德拉。

当仇恨被清算，灾厄被平息，心满意足的天界代行者们返回天空，雅典娜最后助奥德修斯返回故乡，从此消失匿迹……”

冰洞双眼无神，用梦呓般的语气吐露处她注定遗忘的话语，剑兰说:“这算什么，如果你要洗脑来搞定她的话，那么一开始那么做不就好了。”

“我在等待机会，第一，是她和林嘉德的关系处于相互远离而非极速靠近的时机，而她之前对林嘉德的炽热告白，林嘉德并不能接受，而她也觉得尴尬，这样我对她动手脚，就不会被林嘉德太快察觉；

第二，我必须等到她意志即将崩溃，情绪不稳定的时刻发动，这样不至于让她精神错乱或者丢失记忆，直到今天，你才替我完成了前置条件。”

“她算你的什么，新的工具人？”剑兰问。

“用古代的称呼来说，她是我的贞女，也可称为祭司。”

剑兰有些诧异:“你的祭司不是林嘉德？”

这戳中了杜鹃的痛处，她倒是想把林嘉德纳为自己的祭司，但林嘉德已经是月神预订的林中之王（狄安娜祭司），她不想没把握的情况下和狄安娜起冲突。

于是，她开玩笑的回答:“我的祭司与贞女从来都是纯洁少女，你要是舍得把林嘉德变性，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剑兰摇摇头，认真的说道:“那可不行，早在镜界的时候，我已经和他规划好了人生，我需要他的高质量籽种来孕育后代。”

杜鹃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会儿，拍拍冰洞的脑袋，她的发丝钻进冰洞的衣服里，从冰洞胸口与光柱结合的边缘地带钻进去，将那光柱的断面与冰洞的血肉更紧密的结合在一起。

“这是？”剑兰问。

“锁住她身体的光矛断面是我上一次战斗所用武器的复制体的残骸，如今，它是这个孩子施展圣地法术的能量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