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德与冰洞分别，一个小时又十分钟后，他提前交卷，出来的时候看到冰洞趴在栏杆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下方的操场，有几个熟悉的影子在踢球。
“住校还敢在冬天踢球，他们可真勇。”林嘉德感慨。
“你的消息过时咯，男生宿舍那边有了澡堂和带烘干功能的投币洗衣机，以前的麻烦不能阻止他们对于足球的热情。”
林嘉德的脚在地上动了动:“呃，球瘾犯了，要不要踢会儿球？”
冰洞指了指自己的脚，林嘉德看到她穿着带鞋跟的鞋，他遗憾的叹了口气:“回去吧。”
“你可以去踢，我看着就好。”
林嘉德乐得如此，冰洞坐在附近的长椅上看他，球场上的林嘉德终于露出了他这个年龄应有的激/情、快乐、张狂与稚嫩，而在其他时候，他则像一颗被催熟的苦瓜——苦的恰到好处，但苦味本身就令人讨厌。
她忽然想起，去年合欢和林嘉德第一次产生交集的时候，好像就是合欢来球场看林嘉德踢球，当时他还和其他人起哄，说美丽的学姐看上了他。
几个月过去，那时自信而开朗的学姐把自己闭锁在由房间构成的监狱里，而她，则从场上来到场下，从目视林嘉德的背影到目视林嘉德的侧影。
穆秀不在球场上，但在冰洞重叠了现实与回忆的视野里，他仍在那里。如今，她差不多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审查这个存在，如同看着一位熟悉又亲切的朋友。
“再见。”她轻声说。
她朝着眼中的幻影挥手，笑容温柔，而球场上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拨乱了他们心绪的漂亮女孩，究竟在和谁打招呼。
林嘉德以为是冰洞在叫他，于是停住球，踢给队友，说道:“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等等，原来是你认识的人？”好兄弟说。
她是我们都认识的人，但只有我知道她的情况，而她也只对我露展示依赖的姿态。
带着一丝骄傲的情绪，林嘉德点点头，他走向冰洞，冰洞并未第一时间看到林嘉德，在她眼里，夕阳坠落，穆秀的幻影正在消散，变得近乎透明，这时候，林嘉德忽然闯入冰洞的视野。
“走吧。”林嘉德说。
“哦，好。”
冰洞站起来，拍拍裙子，最后一次看向球场，看到那些熟悉的人，看到那份熟悉的景色，穆秀的幻影已经完全消散了，新生的她在跃跃欲试，准备在人生里登场。
第五十六章 联络（加更）
林嘉德与冰洞坐公交回家，冰洞托腮看着窗外的风景，说道:“哪怕这种时候，我都有种活在虚幻里的不安。”
“因为你还记得过去的自己，并将之视为真实？”
“差不多，因为到了晚上之后，我的女朋友——过去的那个，就要开始对我动手动脚了。”
“？！”
“我说过的吧，她把我当做哥哥的替代品，把她情感上的缺失全部在欲望里补偿回来，所以，我几乎没有晚上的记忆，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失神了。
所以，怎么说，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的生活，不会被摆弄，真是件幸福的让人觉得有些虚幻的事情。
所以林嘉德，我希望你在使用我之外，也能对我温柔一些。”
这时，汽车到了终点。林嘉德抬起头来说:“你说错了一件事。”
“嗯？”
“现在可不是和平时光。”
冰洞抬头，看到车内已经只剩一人，那人站起来。魔法少女的装束与手中的魔杖令她身体紧绷。
“罗莎？她是亨利埃塔的心腹，她来找我们……”
冰洞话没说完，林嘉德已经看到金色的雾气在向车窗渗透，再等几秒，公交车就会被罗莎释放的圣地法术包裹。
车内狭小的地形不适合林嘉德使用那把天界武器，所以他掏出转轮手枪对准罗莎，如果她发动下一个法术，他就用雷鸣法术反制。
“等等。”
罗莎冒出头来，她看上去二十来岁，一副家庭主妇的打扮，面容憔悴，因为颜值、身材和气场都很平庸，林嘉德自动遗忘了她的长相。
看感受到林嘉德释放的杀意，罗莎举起手来:“等等，我只是一个递话的人，亨利埃塔队长想和科罗博奇卡女士谈谈。”
“真奇怪，你的队长和我家夫人有联络的渠道，之前也是她拒绝联络。如果有事的话，直接找我家夫人不就好了。”
“因为这不是什么体面事，”罗莎回答，“而且这事涉及我们双方的共同利害，抱歉，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不敢让别人知道。”
“究竟是什么事？”林嘉德问。
罗莎闭口不答，林嘉德打给剑兰，后者爽快的答应下来，林嘉德挂断电话问:“她同意了，时间，地点？”
“时间以你们那边为准，地点的话，队长希望放在西汉姆医院，这是复兴市里众所周知的中立地。”
如果是平常，林嘉德就答应下来了，但西汉姆医院里住着他抓来的点金成石，外围有防暴警察，内部有一个特别战术与救援服务小组驻扎，还有被当做炮台使用的蛛形机甲——
这东西在特级超凡者面前就像玩具，但高级超凡者面对这东西也有一定概率翻船，而有伴随步兵保护的情况下，对付中级以及之下级别的超凡者，就像二次元游戏厂商割玩家韭菜一样丝滑。
“那地方超级的敏感，超级不平淡，我不认为那里是个好选择。”林嘉德说。
“我去外围转了一圈，看到那里重兵防守，全部都是科罗博奇卡女士的人。正因为如此，把会谈地点设置在那里，才展现我方的诚意。”
“意思是，让事情处于我方的绝对控制内吗？”
罗莎颔首，林嘉德想了想，又给剑兰打了个电话过去，剑兰要研究一下，林嘉德把意思转达后，罗莎说道:“我会跟着你们，直到你们研究出结果为止。”
“我不怎么喜欢尾随者。”林嘉德说。
罗莎摘下脖颈的吊坠丢过来，冰洞伸手接住，罗莎接着说:“如果有进展的话，用这个联络我。”
林嘉德有些无语:“你直接报你手机号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