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诱骗,圣地守护者都坚信自己是保护城市的黑暗英雄,是被崇高的责任感支配,践行伟大使命的执行者,她们充满荣誉感与自豪感。
因此,即便这份工作没有工资,没有五险一金,没有补贴,没有年终奖,作息违反正常工作,甚至没法和别人叙说,过了25岁要么交出自己的力量,要么在嗜甜里体重暴涨,被各种疾病与慢性炎症折磨,她们依然继续这份工作。
然而,她们并不是英雄,只是被养殖的人形牲畜,是小额贷的受害者。你是白龙你看不见,但我作为亡者,作为巫妖看的清清楚楚,历代圣地守护者的灵魂残骸都在被拘束在神庙里,传达怨恨与悔恨。”
“想来,给予希腊人力量的那位神明的权柄,也把希腊人当做牲畜养殖,我杀光了他们,不知道死在我手上能不能令他们灵魂安息。”拉格纳说。
“说正经的,我们击破结界之后可能还要对付里边的亡魂,我会对付它们,但是,在那时候你会对付我吗?”科罗博奇卡问。
拉格纳毫不犹豫以魔法起誓,保证自己绝不会在科罗博奇卡处理圣地守护者亡魂的时候对付她,但他没有做出更多保证。
两人都有独吞力量的心思,然而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所以他们同时伸手,向着触手可及,但其实被厚实的结界包裹的神庙注入术式,以暴力破坏他们通向力量的最后障碍。
两个阴谋家最初还有余裕观察对方的情况,但很快,这层结界的强大就让他们必须投入全力,在晋升为特级职称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能量的概念上体验过“油尽灯枯”。
在过度消耗能量的晕眩里,结界终于破碎,拉格纳与科罗博奇卡脸色苍白,前者后退一步,看后者手掌出现钴蓝色的光芒,在那光芒照耀下,拉格纳看到一群面目狰狞的女人。
“这数量……”他吃惊的看向神庙,“这神明的权柄究竟诱惑了多少人类?”
科罗博奇卡将灵魂残骸们当做燃料,她所经之处,黑色的符文从她指尖抽出,蜿蜒,分叉之后分出很多枝桠,在符文所及之处,圣地守护者的灵魂以及其怨恨一起燃烧,化为静默的蓝色火焰,而科罗博奇卡则像在煤气灶里起舞一样。
“Bravo!”拉格纳拍手称赞。
花了一会儿,科罗博奇卡肃清了神庙周围的亡灵们,她转身,视线凝固,因为一把火焰塑造的剑击破她变得薄弱的护盾,钻进她的身体里,几乎将她拦腰斩断。
她皱眉想要拔出剑来,拉格纳打了个响指,留在科罗博奇卡身体里的剑直接引爆。拉格纳抬手,更多的剑在他头顶形成,奔向科罗博奇处引爆。
“你敢背誓!”科罗博奇卡的声音从烟雾里传来。
“我敢,因为我已经支付代价。”
拉格纳看着从肚子里钻出的冰柱,伸手扯断,正常情况下,违背与科罗博奇卡的誓言,他的肚子会钻出冰柱,然后冰柱延展生长新的冰柱,把他的身体从内部撕裂成碎肉。
但他在帝国上流社会混了几十年,目睹了人类开发谎言,如同开发魔法一样创造出千姿百态的花样,如果守誓魔法能100%的达成效果,那么帝国上层人士早已经死光光了。
说谎必须接受惩罚,但总有超越规则的规则,可以让说谎的人修改惩罚的程度,拉格纳花了十年,或者说当了十年的狗,才终于从一位大人物那里得到了秘法的简易版本。
虽然这简易版本只能把致命伤修改成中等程度的伤害,没法做到大人们谈笑风生间,把说谎的代价转移给无辜人士承受的那种力量,但对于他击杀科罗博奇卡,是完全够用了。
刚才的突袭里,科罗博奇卡虽然活了下来,但拉格纳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已经变得十分衰弱,因而,他终于可以放心的说些真心话——
“科罗博奇卡,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恶心的恋童癖,是个趋炎附势,为了富贵出卖同族,去舔大人物屁股的小人。
你一向眼高于顶,拿鼻孔看人,陶醉在天才少女的名号里。可惜,少女是有保质期的,过了十八岁就不再是少女。
而研究巫术看起来很神秘,很炫酷,但你这辈子都无法晋升大师级,因为那个职称,那些将人强化成不可思议的怪物的手术,都只是为魔法研究者准备的。
所以,早在你不能生育的事爆出来之前,你就已经被那些有希望晋升为大师级的魔法研究者们疏远,因为你这种不仅年龄过期,荣誉过期,颜值也过期的大妈、废物、丑女没有结交的价值。
你以为你还在上流社会的中心,但你早已经被上流社会排斥,他们早已经准备把你发配边疆,而只要他们想要,帝国的宣传机器火力全开,随时能捧出一位新的天才少女,帝国便是圣地,你这样的人便是圣地守护者。
所以,你看似接近高层,却和那些真正的高层没有交谈,你知道上流社会的八卦,那不知道上流社会对核心玩家开放的秘密,而我知道,哪怕我是异族,是恋童癖,是小人,都比你更接近那个位置。
而你,这个蠢女人,竟然敢鄙视我,展示你那不知所谓的优越感,甚至威胁对我的女儿,我的血裔出手?!”
伴随着拉格纳的怨恨,他的火焰先是被禁锢在刀剑里,又在中的后的爆裂里释放,那绚烂的火焰直冲天空,在黑夜里留下明显的痕迹,为林嘉德他们指引方向。
林嘉德、木棉与冰洞休整了一个小时,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美好的星期五,大部分学生们的苦难会在这时结束,下午结束课程后就可以和小伙伴们愉快玩耍,或者回家打开电脑享受一个人的快乐时光。
林嘉德也终于感觉到一丝快乐——所谓的苦中作乐莫过于此,他的皮外伤不影响行动,狮心法术又能使用,有了一战之力。
“所以,我们真的不从长计议?无论拉格纳还是科罗博奇卡,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够打的。”木棉说。
“还有我呢。”冰洞不高兴的说,“我在正面战场不太能打,但我把得到的力量分给你们,不然你也不会好的那么快。”
木棉无视了冰洞,林嘉德低头沉思,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被俘但气色很好的伊菲革涅亚,对木棉说:“如果剑兰真的是科罗博奇卡,以她对圣地的热切程度,说不定在做什么坏事。
我们从长计议的功夫,科罗博奇卡已经把坏事做完了。与其将来会做不做而后悔,不如现在去做了而去后悔,就像足球淘汰赛最后阶段,门将都会跑到对方禁区充当攻击手,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足球比赛输了你最多只是被球迷骂,但今天你输了,除了你之外我们所有人都会没命……不过也挺好,我死了,就不用再你的命令下做女孩子,并为此忍受痛苦了!”
木棉气的胸口耸动:“如果我死了还好,如果是你死了,我活着,你有想过我的未来吗?我已经变成你的母狗,好不容易xi惯了有个主人的存在,你这个主人却突然没了,既然你选择给我加上三道刻印,令我快乐,令我痛苦,令我屈服,那就给我好好的负起责任!”
“简直就像在说,离开你,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嘛。”冰洞嘀咕道。
“呃,你们发生了什么?”
尽管林嘉德与木棉压低声音,但哈娜还是听到,她试图调解此事,这下林嘉德与木棉都闭上嘴巴。这时,一只飞鸟拍打着翅膀飞来,降落在哈娜肩膀上,哈娜说道:“是队长的命令!”
林嘉德与木棉同时戒备起来,冰洞屏住呼吸,下意识的抓住林嘉德的手臂,三人一起等候命运的裁决。
哈娜的表情逐渐困惑,她抬头看了林嘉德一眼,林嘉德紧张到极点,生怕是科罗博奇卡命令哈娜把他们拿下。
哈娜走过来,林嘉德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他头脑有些晕眩,木棉则预备法术,一旦形势不利她就准备挟持哈娜,而冰洞更是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队长让我们把伤员和俘虏送回去,但你和木棉除外,她让你们去找她。”
林嘉德松了口气,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身体松弛,他和木棉对视一眼,问道:“位置呢?”
“她没说,说是你们的私事。”哈娜伸出手来,“话我已经带到,我们先离开了,祝你们好运。”
“谢谢,和你共事很愉快。”
科罗博奇卡的权威让哈娜虽然疑惑,但仍然带着俘虏与战友的尸体,开着仅有的一辆车离开,她慷慨的把一半物资留给林嘉德他们。
“科罗博奇卡在哪里?”冰洞问。
林嘉德闭上眼睛,不管科罗博奇卡还是剑兰,他有两种方式和她相连,正如他们的两种关系:第一种是巫妖和她的命匣的,当然,如今林嘉德只是一个备用,不再是刚认识剑兰时那种同生共死的紧密关系,但他能模糊的感知到。
第二种,则是他给剑兰身躯种下的屈服刻印,因为他和剑兰有过一些私密的尝试,所以他很确定那东西对剑兰的身体有用,只是他没法拿出来讲,这会显得他像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