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莺,如果天上没有你的容身之所的话,要来我家吗?”
林嘉德说道:“我的家很小,也没有那种可以随时自定义的炫酷功能,和你同住的人有一大堆麻烦事,哪怕和我们交流也不会让你个人实力进步……但是,我很欢迎你,至少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我有很多很多空闲的时间,能把我过去欠你的游戏时间补上。”
苇莺愣了一下,她偏头,用袖子飞快的擦拭了一下眼眶说:“骗子,你的左手都快变成木乃伊了,你还怎么玩游戏?”
“除了网络游戏之外,人类发明了许多消遣取乐的桌面游戏,我们有很多时间来探索这些。”
林嘉德伸出手来:“跟我回家吧,苇莺,我觉得我们这样的可怜人凑在一起,或许就不会痛苦了。”
苇莺低着头,把手伸进林嘉德的手掌,而后她小小的手被林嘉德包住。
9月29日欧冠,巴黎vs曼城,猜胜负平,猜对加更。
尾声七
冰洞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奔走在海岸边,黑色的潮水循环往复,空气里有着腥咸的味道。
满月倒映在黑色的海水上,满月也照亮了林间的路,被月光点亮的空气里有精灵飞舞,令冰洞想起中学课堂上学过的丁达尔效应。
唔,丁达尔效应是什么,中学课堂又是什么?
冰洞烦躁的用蹄子刨了刨脚下的土,在不可预测的时间,这些陌生的概念总会突然出现在她的思考里,弄得她百思不得其解,格外在意。
不过幸好,这些陌生的概念和它们带来的异样在浪潮几次循环往复的时间就会被她迅速遗忘,令她浑身舒坦。
待她遗忘了丁达尔效应与中学课堂后,她感觉浑身庆幸,欢欣感促使她挪动四蹄,在岩石、枯枝与落叶的小径上跳跃,林鸮落在枝头,好奇的看着在月光里起舞的小鹿。
低智的昆虫加入冰洞舞步,它们跟随着冰洞掀起的流风前进,在不远处,一颗被雷电击中,从中间裂开的圣橡树慈爱的看着这一幕。
林中渐渐起了白雾,植物变成黑色的剪影,冷凝的珠水挂在上面,狼、熊以及其他以肉食为主的动物贪婪的盯上了林中无知无畏的小鹿,但与生俱来的猎手本能,让它们敏锐的感觉到月光正指引和庇佑着那只快乐的小鹿。
所以,它们只是接近,匍匐在黑暗里,贪婪的望着冰洞,蠢蠢欲动,眼睛聚敛绿色的光芒,直到一只饥肠辘辘的狼再也耐不住寂寞,从树丛中跃出,扑向冰洞的喉咙。
冰洞一无所知,狼的影子固定在她的后背上,银色的箭矢洞穿了猎手的喉咙,并将其禁锢在半空,紧接着第二支和第三支箭,让狼的身体在半空的尸体痉挛了两下,热血从伤口里涌出,顺着箭杆滴下。
出头鸟的结局警示其他的猎手,它们悄无声息的融入黑暗里,过了一会儿,食腐者们登场,小心翼翼的探入月光,绕着尸体转圈,看到没有危险后才放心的大快朵颐。
另一边,解除了危机的冰洞继续在林地漫游,这林地的轮廓让她有种既视感,仿佛在什么地方,她也曾穿过类似的林地。
不久之后,林地远方闪闪发光的点吸引了冰洞的注意,冰洞追逐着金色的光芒,直到树下,她才看清那是一根橡树的树枝。
橡树又是什么?她迷迷糊糊的想。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冰洞警觉的回过头去,她才发现自己追逐金枝,已经偏离了月光庇佑的道路,而那些已经放弃的猎手,又在黑暗里亮起一双双幽绿的眼睛。
冰洞不安的用蹄子刨了刨脚下的泥土,她不知道她要面对什么,但她能感觉到危险……直到一盏摇摇晃晃的提灯接近,映出一位女士的轮廓。
在她所经之处,银色的箭矢从月光里具现,抹去了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冰洞抬眼看着提灯的女人,她只在女人的眼睛里看到一轮满月。
“森林是机遇之地,任何走投无路的人,哪怕是一位罪人,都有机会寻觅金枝,折下,带着它杀死林中之王,从而切断自己的过往,成为侍奉神明的尊贵祭祀,外界的法律无法再追究他的过往。
这是危机之地,长久以来,挑战林中之王失败的人,从林中之王退位,被杀死的人,他们的怨恨与不甘在这片林地累积,化为野兽盯住进入这片圣林的人。”
冰洞只是一头鹿,根本听不懂提灯的女人在说什么,她只是从提灯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令她熟悉亲切的气场,所以当提灯的女人转身离开,她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从圣林复行数十步,冰洞眼前豁然开朗,她看到一座爬满青藤的神庙,在神庙附近,穿着古代样式衣甲的人正持矛在周围巡逻,令冰洞有些困惑的是,那些森森白骨是如何支撑起身上看起来就很沉重的衣甲。
“这些人都是我的贞女,从古代到现代,不断有人误入这片幽静之地,若是不挑战林中之王,他们最终会迷失在这片森林里,最终成为森林里的白骨,每隔18年,我会寻觅一次我的林地,从中唤醒其中与力量最为亲和的女性白骨,然而,值得我唤醒的女性百年难遇。
她们新生,成为侍奉月亮的贞女,在世人眼里,她们美丽且神秘,每一位都有股野性,甚至让男人愿意甘愿为之而死的魅力。
但有时候,人的眼睛与其他生物看同一个事务,却未必能领略相同的景色。就像人们眼中端丽且不容亵渎的我,在你的眼里截然不同。”
冰洞抬起头,看到提灯女人的洁白的衣袍下,一团团血肉纠缠在一起,月白色的液体在半透明的血管里流动,一闪一闪的发光,张弛有度。
尽管没从提灯女人身上感受到威胁,但冰洞还是被对方狰狞的外形吓了一跳。她飞快的跑开几步,微微伏下身体,准备随时跑的更远。
“你原本是人,但现在几乎完全是一只鹿,一般来说,人的转化速度不会有那么快。”
提灯的女人张开手掌,冰洞四蹄贴着地面,还是被她吸纳到脚边。女人伸出手来,在冰洞眼里,则是纠缠在一起又在尾端分叉的触手钻进她的身体里,将权杖似的东西从她体内拔出。
“她名为雅努斯,是我的权柄之一,在两千年前的战争里,我主动遗弃了我数个权柄里相对不重要的部分,以伪造我自己的死亡,然后重塑自我,以继承月神名号的月神子嗣的身份继续活动。
在1700年的大限抵达后,我又再次用类似的手法,将自己伪装成月神子嗣的子嗣,同样继承月神名号。
不过,在第一次把权柄丢进圣地以后,天界一直怀疑我死亡的真实性,他们指派了部分神谕加护者搜索我的权柄。
在他们有意无意的监视下,我不能再用同样的方式来‘转生’,所以我必须用另一种方式抛却权柄。
在人类的创世神话里,人类的起源大抵是神明以泥与水来塑造人类……虽然这只是神话,但人类的确可以被创造。
所以,我把这一次要抛却权柄提前塑造成人类,为了避免联想,权柄被我变成男性,我将之放进我的体内,变成人类,经过和人类相同的过程,在十个月后把我要抛弃的权柄生下,然后施加封印,这样,从外表来看他就是一个人类男孩。
那时,我已经做好我遗留在圣地的第一个权柄被发现的准备,所以把我抛弃的第二个权柄同样放置在战争遗址,那里已经建设成一座被人类称之为复兴市的城市。
这样,即便一个权柄被发现,人们通常会结束搜索,因为谁会在同一个地方抛弃两次权柄?换而言之,我至少能保住一个权柄的概率很大,而保住权柄,就能拖延进度,为第三次转生做准备。
这样的计划顺风顺水,转眼间,19年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直到见刁丘比特来捣乱。
那个自称杜鹃的年轻姑娘和我同样是违法犯罪的手段苟延残喘下来的存在,不同的是,一开始她就抛却了所有的权柄,以失去力量为代价,换来了自己的安全。堂而皇之的夺取天界居民的身体,以别人的身份活下去。
或许是偶然,或许是同时代拥有相似经历的存在之间相互的吸引,杜鹃降临在复兴市——我的权柄所在之处,她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像个小偷碰到上锁的库门,她要用各种方式来开锁了。
第一个是以为自己是红龙的白龙血裔,但她的存在,是雅典娜用于丘比特身份的伪装,与大局无关:
第二个是野心勃勃的科罗博奇卡,在帝国的特级巫术通晓者里……不,是所有特级职称的超凡者里,她是最不安分的个体之一。
雅典娜想的很好,巫术是人类模仿异族而攫取的知识体系,下限极低,曾有一位巫术通晓者诅咒了同职称的目标十年,结果咒术产生效果之前,目标自然老死了,后来验尸的时候事发,这件事变成一个笑话。
而巫术的上限极高,偶尔,它能在一些场合下和神谕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