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静静看完了一切，神情始终平静，说道：“走吧。”

司机声音微沉问道：“去哪儿？”

话音刚落，后方又传来了一声猫叫。

紧接着，猫叫声自四面八方而来，叫声各有不同，但却同样的凄厉。

——就像整个新楚的猫恰好都到了发情期似的。

猫叫声源源不断。

无比刺耳。

“我有些累了。”

深红说道：“先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吧。”

司机轻轻地嗯了一声，抽出了一面纸巾，擦去了额头悄然渗出的细微汗珠。

深红看着这幕画面，平静说道：“你不用害怕，这只是在装神弄鬼罢了……时间到了。”

话里指的时间，没有任何文艺上的成分，纯粹是在描述红灯过去了。

司机收拾起精神，强行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以及快要按捺不住的施暴冲动，无视了那些自各处冒出来的猫叫声。

然后他便看见了一只长毛白猫。

那只白猫端坐在树上，似是好奇地从侧面盯着轿车，眼瞳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有着一种直窥人心深处的感觉。

下一秒，白猫轻轻呼唤了一声。

落入两人耳中。

连带着先前那些猫叫声，汇聚成了一首童谣，模糊不清地反复回荡。

仿佛在劝说着两人，快些快些回头吧。

深红看着那只转瞬即逝的白猫，轻声说道：“什么都不要做，往没有……猫少的地方去开，明白了吗？”

司机应了一声，紧接着隐约想到了些什么，声音微颤问道：“您觉得，这些猫的声音，是不是只有我们听见？”

……

……

听见猫叫声的不只有深红与那位司机，林牧诗也听得很真切。

准确地说，整个新楚都听见了猫叫的声音。

区别只在于有些地方听得吵闹，有些地方听着不怎么清楚，而这很大程度代表了各个地区的繁华程度。

就像小城市的日子总归是要容易过些一样，野猫很难在真正繁华的地方活得好，因此猫叫声自然稀疏。

钟重山介绍的那家烧烤店，位于新楚的市区中心，正是繁华所在。

林牧诗驾车前去，猫叫声若隐若无，渐渐有些烦恼，说道：“这些猫到底在叫什么呢？都凑在一起发春吗！”

顾与秋故作诚恳说道：“那你要把这些猫都拉去绝育吗？”

“我可没那么多的钱！”

林牧诗随口抱怨了一句，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担心说道：“这事明显不正常，局里肯定注意到了，我们不会吃到一半被喊走吧？”

顾与秋说道：“网上已经出现了相关的信息，不少人在讨论。”

她的语气很随意，没有任何的起伏。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很清楚此时的深红为了避免暴露自身信息，绝不敢胡乱上网。

这是一件相对的事情，当深红不会由于网络而暴露行踪，那么她自然也就无法及时地获取信息，只能身处黑暗之中。

林牧诗看了她一眼，好奇问道：“这么奇怪的事情，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在意啊？”

顾与秋淡然说道：“因为这是我的意思。”

“啊……你的意思？”

林牧诗心想你这话也太离谱了些，嘲弄说道：“难道这就是你之前在购物车里放着一条猫尾巴的原因吗？”

顾与秋笑了起来，问道：“你不喜欢？”

“谁会喜欢啊？”

林牧诗听着这话大感羞恼，气急败坏说道：“我可是正常人，你懂什么叫正常人吗？现在我得给你好好解释……”

顾与秋没有与她争辩，只说了一句话。

“那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

“这不就行了吗？”

“但我觉得穿在别人身上更好看。”

“有些意思，因为我也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