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昨夜那场变故中的确存在着太多的不解。
“有什么不能说的地方吗?”
陆修看着她,明知故问说道:“如果这涉及到了你的私隐,我可以理解……”
林牧诗打断了这句话,平静说道:“但我在电话里对你说过,进入特事局之前,我们都是宣过誓的。”
陆修静默不语。
是的,他没能说出来的话后面,便是想要做出这个提醒。
话里所提到的誓言,当然是一些关于牺牲的,关于将某些事情放在第一位的,关于对创造美好未来的信仰的。
即便如此,特事局亦不会强迫某某人做出牺牲。
所有的希望都应该是源自于自身的信念,而不是源自于外力,唯有信念才能真正支撑着人去战胜生死之间的大恐惧。
那位创立特事局的至强者,一直以来都如此坚定认为,因此陆修必须要注意到这个方面,不敢有任何的愉悦。
“顾与秋是很有趣的一个人。”
林牧诗说道:“但我和她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事实上,在钟局长指派的任务结束的现在,我已经从她的家搬了出来。”
陆修轻轻叩打着桌面,说道:“我记得你的任务是……保护顾与秋?”
林牧诗安静了片刻,嗯了一声。
时隔多日以后,她再一次听到自己的责任,心里很自然地生出了一种荒唐的感觉,甚至有些错愕。
陆修说道:“那么昨夜的战斗你参与其中了吗?”
说话的时候,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周围骤然安静了下来。
气氛变得很是安静。
陆修眯起了眼睛,视线从桌上缓缓挪开,落在了对坐的少女身上,看着她眉眼间的严肃,等待着回答的到来。
林牧诗平静说道:“没有。”
只有白痴才会在这时候撒谎,尽管顾与秋始终觉得她不聪明,但她确定那只是一种目中无人的偏见。
在她看来,以顾与秋的糟糕脾气,大概看谁都会觉得那人是个白痴。
大概是早有预料的缘故,陆修神情始终平静,说道:“那么你做了什么?”
林牧诗想了想,说道:“我和深红聊了几句。”
陆修微怔,问道:“聊天?”
林牧诗不假思索地嗯了一声。
陆修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说道:“你和深红能有什么好聊的?”
彼此之间的层次差距太大,正常情况下应该无话可说,更何况昨晚并不是寻常场合,而是涉及生死的战斗。
林牧诗说道:“关于深红的家人的问题。”
陆修更加不解,很认真地回忆了一遍,迟疑说道:“我记得深红并没有任何的亲属,早已是孤身一人……了吧?”
“您说得没错。”
林牧诗叹了口气,神情怅然说道:“不过这件事情,我是从深红的嘴里知道的。”
陆修心想你这到底想表达什么?
为何一脸忧郁的样子?
下一刻,他明白了过来,猜到了顾与秋应该是问候了深红的家人,不由得呆住了,眼中满是错愕。
林牧诗心想我这应该算是转移话题成功,混过去了?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沉默不语。
于是气氛越发的古怪。
不等陆修开口,林牧诗想着自己应该要掌握谈话的节奏,便继续说了下去。
“深红似乎对无罪女皇有很大的意见。”
“是吗?”
“……是的,这两个人在交手之前,还放过一段狠话,我一直觉得像她们这种级别的人,都该是风轻云淡的。”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林牧诗见他好奇,心里再次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了。
昨天夜里,她真正经历的事情就只有这么多,总不可能现在开始胡编乱造。
她不是顾与秋那种厚脸皮的人,没有办法做到泰坦自然地睁眼说瞎话。
最重要的是,这些对她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人和事,完全没有经验。
“然后呢?”
陆修静静地看着她,等了好会儿,耐心说道:“还有什么特别的……听着能让我觉得有意思的地方吗?”
林牧诗微微一怔,心想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