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诗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水,问道:“那你现在又要怎么来抓我呢?”
律令是面对所有人的,不会因为高低贵贱而改变,所有人都愿意这么说。
哪怕现实当中绝不如此。
但这终究是不同的。
这是超凡领域的事情,与现实相关也无关,持律之人也必须遵守自己的律。
“是吗?”
特蕾莎笑了起来,看着她说道:“问题是,你又怎么知道我该在的位置,究竟在哪里呢?”
不等林牧诗理解这句话。
雨珠已经被阳光晒干的桥面上,忽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仿佛有人匆匆而行。
微风飘来,阳光下有一抹金色闪过。
特蕾莎还在桥上,却瞬息间跨越了将近百米的距离,站在了林牧诗的身前,朝着她伸出了一根手指。
落向林牧诗的眉心。
如果她被这根指尖所触碰到,那只能死去。
在旁的苏颜静静看着,眼中没有任何的喜悦,只是平静。
在她看来,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值得有情绪上的变化。
林牧诗心想现在该怎么办呢?
她有一种感觉,就算自己只是稍微动一下指尖,那道无形的律令之力还是会被触发,对她降下惩戒。
她很认真地回想着,过去在特事局中看到的那些资料,关于如何应对神意行者,却发现没有任何的办法。
或者说,那些办法似乎都无法被她所使用。
与神意行者的成员战斗,当今世界上普遍认为有两种办法,即是以自身的位格将一切规则碾压,以及在对方立下律令之前抢杀。
毫无疑问,这两点都是极难做到的。
因此绝大多数超凡者,以及相关的研究机构都认为,神意行者所秉持的秘言与律令,是最不可能被以弱胜强的道路。
再换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最适合以大欺小。
林牧诗不再继续去想,面无表情地看着特蕾莎,同样抬起了手。
雨水被阳光蒸发后,散发出了热气,闷闷的,热热的,令人浑身都不舒服。
那股无形的律令之力开始降临,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如山似岳,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体上,要将她粉身碎骨。
特蕾莎见她如此,忽然笑了起来,不知想到了些什么,悄然放慢了指尖落下的速度。
咔嚓一声。
林牧诗的骨头断了。
一道血水从她唇间喷出,溅在特蕾莎的金发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刺眼。
“别再动了。”
特蕾莎看着她仿佛有些不忍,着急说道:“你都快要死了,还挣扎这些做什么呢,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吗?”
林牧诗只觉得这话很恶心,不知道该说什么。
特蕾莎轻叹了一声,说道:“你就还是别说话了,万一动作太大了一些,就又要疼了,小心一些吧。”
如果这件事与她无关,那现在的她真是悲天悯人极了。
“我……”
林牧诗盯着她,看着那双满是笑意与嘲弄的眼睛,冷声骂道:“日你全家。”
特蕾莎微微一怔,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首先你要能活下去。”
说完这句话,她的笑容随之敛去,指尖不再悬而不落。
林牧诗睁大了眼睛,无数的疼痛刺激着她的感官,令她无法昏迷昏迷过去,就这样看着指尖的落下。
那抹代表着死亡的夜色悄然到来。
阳光亦无法驱散。
便在这时,她的思绪变得无比绵长,眼前出现了许多画面,就像是要完成人死前的最后一个流程。
正当她以为人生至此结束,在阳光下永远睡去,所有念想都将付之一炬时……突如其来的想到了一个问题。
……
……
“真是可爱的一个人啊。”
深红嘲弄说道:“假如神意行者掌握的路,真的那么无懈可击,干脆所有人都去走好了,还做别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