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没有说话,牵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然后她看着顾与秋,问道:“感受到了吗?”
顾与秋有些无语,只觉得她莫名其妙像起了林牧诗,提醒说道:“室内的温度很固定,你的脸发热,不是奇怪的事情。”
还有句话她没有说。
像她们这样的人,对身体本就有着近乎绝对的掌控,流泪然后破涕为笑,只要愿意都是瞬间的事情。
深红怔了怔,这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蠢,深呼吸了一口,说道:“但我没有必要骗你……”
顾与秋打断了她的话,微笑问道:“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在意你的紧张呢?难道你忘记了,这是你应该要受到我的责罚吗?”
深红无话可说。
正当她以为,这场开始的奇怪的谈话,即将以这种奇怪的方式结束时……
顾与秋做了一件事。
她没有去挣脱深红牵着她的手,反而轻轻握着,然后翘起了指尖,从少女的脸颊上缓缓滑落,带来了很轻微的痒。
指尖一直下落,在深红的薄唇上一触而过,跌到了锁骨上,在那个白嫩的涡中轻挑,宛如戏水。
紧接着,指尖从旋涡中跳了出去,来到了丝质的睡衣,指甲随意拨弄着纽扣。
深红睁大了眼睛,像是傻掉了一样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才醒过神来,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很是踉跄。
这时,睡衣上的那颗纽扣已经被解开了。
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恨恨喊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顾与秋反问道:“你不是说你自己很紧张吗?”
深红微微一怔,心想你做的这些和我的紧张有什么关系,问道:“所以你做这些是要干什么?”
顾与秋说道:“我准备看看你的心跳。”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神情如常,语气同样平静,就像是在做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深红却怔住了。
那头的白猫也傻了,心想这到底是什么啊?
客厅变得很安静,远方的朝阳还在升起,将更多的温暖洒落,照亮整个人间。
两人所在的这个位置,不再那么黑暗,有些许的光。
“不用了。”
深红呼吸了一口,强自冷静下来,咬着牙说道:“你这人真的是恶劣到极点……等等,假如我……”
顾与秋还是没让她说下去,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她的胸口,说道:“如果你是想说,以让我为你测量心跳为歉意,取代原先谈好的条件,这当然是不行的。”
深红没有留意这道目光,有些遗憾,却也没有失望。
换做是她,同样不可能接受这个提议。
事实上,她不知道多少次在梦中幻想着对顾与秋做相同的事情,只不过始终无能为力,唯有做梦。
顾与秋不再理会,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的身材比较高挑,腿自然不会短,横在沙发上几乎占据了所有位置,大概只有猫还能坐得下。
过去林牧诗还在的时候,与她熟悉了之后,见到她这副懒散模样,都是要哼上一声后直接坐下,把她的双腿都给挤下去。
深红又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情?
她强行控制住情绪,缓步走到沙发前,正要跪下来的时候,忽然静止不动,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卫生间。
顾与秋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深红提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小桶,装了大半的水,再次来到了顾与秋的身前。
顾与秋笑了笑,问道:“你觉得我不干净?”
这句话尽管是笑着说出来的,话里那些寒意,却变得更为浓郁,甚至像是杀意。
深红低下头,诚恳说道:“这是必要的仪式感。”
顾与秋笑容更盛,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那看来是我错怪了你。”
深红不再回答。
顾与秋端正了坐姿,不再侧躺着,双足踩进了温暖恰好的清水中。
深红认真地开始替她搓洗。
其实没有什么好认真的,因为顾与秋的身体本就干净到极点,原因很简单,这具身体是她在离开神座前,提前做好的准备。
这更多的还是她为自己寻找的心理宽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做完了这些事情,拿起一条事先就准备好的湿毛巾,为顾与秋擦脚。
冒着热气的毛巾认真而缓慢地移动,擦去了残存的水滴。
赤足不再那么的洁白,随着热水的浸泡与毛巾的擦拭,泛起了温暖的红,在微弱光线的映照之下,彷如珠玉。
再如何漫长的过程都到了尾声,深红再也无法逃避。
她抬头看了一眼顾与秋,然后埋下了头,准备接受那个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