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她不只是在思考着今天早上怎么对顾与秋道歉，还想着昨天黄昏时见到的人与猫的密谈。

这就是她说出这句话的道理所在。

“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苏颜微笑说道：“所谓的战友关系，是我得清楚告诉你，自己对于顾与秋的看法后，你才会给予我的好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呢？”

说话间，她走到沙发坐下，找了个惬意的姿势，然后微仰起头望向沈暮蝉。

明明位于低处，然而她的神情却满是愉悦，只让人觉得高高在上，莫名存在着一种俯视的感觉。

沈暮蝉忽然说道：“你这是在学她吗？”

话音落下。

苏颜笑容依旧，眼中却生出了些寒意，轻声说道：“这又是什么说法？”

沈暮蝉神情不变，说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换一个词语，又或者是将这解释成你被影响了。”

苏颜说道：“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假如你因为这几句话就失去理智，那么我必须要怀疑你是怎么来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沈暮蝉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我想，我们的谈话必须要足够冷静，抛开那些根本没有意义的情绪，唯有这样我们才能达成共识。”

苏颜明白了，问道：“你让我告诉你，我对于顾与秋的看法，就是基于这个考虑？”

“是的。”

沈暮蝉转而说道：“那么你的答案呢？”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个很好的提议，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只要苏颜是真的想要对付顾与秋。

然而沈暮蝉没听到自己想要的那句话。

“这的确很不错，尽管我不清楚你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既然愿意让你留在身边，那就代表她对你有着一定的信任，哪怕还不足够，都足以布置出置她于死地的陷阱。”

苏颜笑了笑，说道：“只是我拒绝。”

沈暮蝉没有太过意外，问道：“原因是你认为，自己与她之间的仇是私仇，不足为外人道，更别提横插一脚。”

“没错。”

苏颜说道：“这就是我的理由，因此我今天过来只是为了讨债。”

“那你和我聊天的原因是什么？”

沈暮蝉不等她开口，自言自语答道；“是你想旁推侧击，了解她对我做了些什么？这醋意未免太大了些。”

苏颜微笑不语。

大概是承认的意思？

“既然你要报复，那便报复吧。”

沈暮蝉看了一眼四周，说道：“只不过还是得换个地方，否则她回来看见满地狼藉，肯定有人要倒霉。”

苏颜笑着说道：“倒霉的人又不可能是我。”

在旁的白猫再也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喵了一声，表示你们真得换个地方打，别对我的猫窝动手。

听着这声喵叫，两人再一次望向它。

与先前不同，松糖这一次变得格外坚定，没有再继续怂下去。

猫是很宅的一种动物，即便它已然超脱了自己的族群，那些习惯却还是存在着，不知不觉间影响着它。

当然，更重要的是顾与秋叮嘱过它，让它把家看好。

也许当时的顾与秋就想到了此时此刻的变故？

想到这里，松糖顿时生出好些情绪，连眸子里都塞满了幽怨。

只不过它依旧坚定，根本没有后退的意思，就这样看着苏颜的眼睛，等待着她的决定，准备拼死给她留上一身猫毛。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颜收回视线，望向窗外说了一声好。

场间的气氛骤然轻松，不再凝重如死水。

就连落在客厅上的阳光，仿佛都变得温暖了起来，从寒冬回到了暖春。

沈暮蝉看着松糖，感慨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勇敢的你。”

“假如有机会，你以后会见得更多。”

松糖很是骄傲，直接跳了起来，飞到了那面有着绚丽风景的落地窗前，回首望向后方的两人，示意你们赶紧的，别再慢慢吞吞下去了！

……

……

当顾与秋说出那句话后，陆修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身处高位数年，早已被磨练出维持平静的习惯，鲜有喜怒形于色的时候，但这时候还是意外的很明显。

他转身望向顾与秋，提醒说道：“有些话我没兴趣隐瞒，你也必然清楚我一直在怀疑你和深红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