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与秋的眼里全是愉悦。

话音落下时，她已经从房间离开，来到了空旷的客厅，却还是没有停下脚步。

苏颜只见那扇落地窗越发靠近，街上的行人与车辆都落入眼中，是一个个渺茫的小黑点。

她越发羞恼，终于无法忍受，不再把头埋在被子里装死，抬起头恶狠狠地望向顾与秋，盯住那双犹带笑意的眸子。

“不装死了？”

顾与秋问道。

苏颜不想谈这些，恼火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

顾与秋说道：“就是想试试看，你昨天是怎样的感觉，居高临下，好像是有些意思。”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敛去了眼中的笑意，神情格外地认真，甚至有种钻研学术的诚恳感觉，非同寻常。

但谁都知道她肯定是在装。

苏颜沉默了很长时间，劝道：“那你也得先把我放下来，刷个牙什么的吧，现在这样子……不卫生。”

听到这句话，顾与秋竟真的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

就在苏颜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时，又听到了她的声音。

“旁人我当然会在意。”

顾与秋微微俯身，用指尖挑起了苏颜的下巴，让她微微抬头，直到角度刚好，然后说道：“但你是例外。”

说完这句话，她低头亲了下去，堵住了那些无意义的抗议。

唇角有轻微的声音响起。

相濡以沫。

难舍难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两个人分开了。

“你这人……真的是莫名其妙！”

苏颜双颊有些滚烫，微微喘息着，生气说道：“都说了还没刷牙，你非要硬来，这是报复吗？”

顾与秋微微挑眉，说道：“但是我觉得味道挺好的呀。”

苏颜冷笑说道：“你倒给我说一下，是什么味道！”

顾与秋伸出手，拨开她略显凌乱的发丝，微笑说道：“我自己的味道。”

苏颜微怔，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还得谢谢你。”

顾与秋贴住她的耳垂，细声说道：“要不是你，我都尝不到自己是什么滋味的，想想都觉得可惜呀。”

……

……

苏颜穿好了衣服，推开了房门。

她再次站在客厅望向窗外，天空的层云已经散去了许多，天色不再像她被吵醒后来得那般阴沉了。

但这早就过了吃早餐的时间。

然而厨房却传来了轻微的沸腾声，是粥滚开后的动静，一个身影正在其中，动作娴熟地忙碌着。

看着这幕画面，苏颜在心里叹了口气，没那么恼火了。

她走了过去，说道：“要我帮忙吗？”

顾与秋没有回头，随意说道：“你又不懂做饭，能帮我什么忙？”

“我昨晚不才给你下了一碗面，还有一顿火锅吗？”

苏颜心想你这不就是偏见，说道：“火锅先不谈，你对那个有意见，但面我是看着你吃完的！”

顾与秋对此只重复了这句话里的两个字：“看着。”

——这是被你看着我只好吃完的意思。

不等苏颜开口，她接着说道：“另外，我只是懒得进厨房，我做饭一直都很好吃。”

“凭什么？”

“被我杀过的人里面，有一位很不错的厨师，所以我其实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厨师。”

“厨师？”

“我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吃他的菜，后来被人知道了，有人利诱他下毒杀我，我在杀那群人的时候，顺手把他也杀了。”

“听前面一段，我还以为你会让这人活着。”

“本来是的，可惜他偏偏要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