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热情终究会消散，不可能永远的持续。

他收回视线，目光落在遥远的它方，心想你们现在又去为祸哪一方了呢？

……

……

“抱歉。”

“嗯？”

“之前我答应过你，要放下手里的全部事情，陪你到离开，结果这几天……来找我的事情有些多了。”

“你也对我说过，就算是假期也不见得可以平静，而且现在挺好的。”

“为什么好？”

“我不想整天和你吵架。”

“……你就不会说些好听的话吗？”

“那我们去看海吧。”

顾与秋缓缓合上手中的古书，望向坐在一旁的苏颜，轻声说出了这句话。

松糖睁开眼睛，在她的大腿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诚意十足的哈欠，表示自己正好睡得差不多了。

苏颜微怔，不解问道：“为什么要去看海？”

顾与秋起身朝着窗边走去，望向远方漆黑只剩月亮的夜空，说道：“那片海不是起浪了吗？”

这句话看似无头无尾，晦涩像是哑谜，难以理解到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却让苏颜平静了下来。

她嗯了一声，说道：“是有点不太寻常。”

两人谈话中的那片海，指的自然是那片虚无的，与超凡者息息相关的，而不是现实世界中的大海。

除此以外，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够烦到苏颜，阻止她留在顾与秋身边，一起渡过最后这段时间的原因？

大概是没有的。

“自灵气复苏二十三年以来，除去我们几个相互动手创造的记录外，这段时间的风浪确实太大了些。”

苏颜看着顾与秋，缓声说道：“没有任何外力，无风却起浪，也许是那片海自己在兴风作浪吧。”

在离开新楚的那个晚上，她曾在顾与秋的口中得知一件事——那片海其实拥有自我意志，只不过未能统一，仍是混乱的。

“所以我们去开车看海吧。”

顾与秋抱起白猫，从头到尾来回轻抚着，朝玄关走去。

苏颜有些意外，然后有些开心，很快就跟了上去。

这些天来，她和她绝大多数相处的画面都是并肩而坐，没有太多的对话，因为不想莫名其妙的吵架，偶尔同床共枕一个晚上再半个清晨，相拥而睡，却还是沉默地感受着彼此的温暖，过分的安静。

如今顾与秋主动想要出去走走，还是来到这边以后的第一次，那她理所当然是要满足的，就算此刻已经夜深。

苏颜走向车库，依着顾与秋的话找了辆车，随意说道：“幽眠古卷读了多少？”

顾与秋的语气也很随便：“大半了。”

“这么快吗？”

苏颜想了想，又说道：“我听说教宗在幽眠古卷上花了很多时间，始终还是差了一些，否则也不用走到那一步。”

顾与秋淡然说道：“他差我太多。”

“当然。”

苏颜的神情很是骄傲，仿佛这句话是她在赞美她。

她想了会儿，提议说道：“那你要是读累了，平时可以出门闲逛一下。”

说话间，她将汽车驶出车库，如同寻常人一般。

顾与秋轻声说道：“没有意思。”

“什么意思？”

苏颜没有生气，只是看了她一眼。

顾与秋望向前方明亮的街道，不远之外的高耸铁塔，说道：“因为这是你的城市。”

“虽然这是事实。”

苏颜沉默了会儿，摇头说道：“但我不承认。”

“虚伪。”

顾与秋瞥了她一眼，说道：“明明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实。”

苏颜认真说道：“这太旧时代了。”

顾与秋微嘲说道：“假如你不做旧时代的选择，这里不早就沦为事实上的殖民地了吗？当然，现在也相差不远，只不过你作为主人，确实是前所未有的仁慈。”

苏颜有些烦了，问道：“你提这些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