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它和顾与秋一路走来,为什么经历那么多的血腥,背后极有可能就是那片海在兴风作浪,暗自推动。
至于原因,无非就是那片海并不希望诞生一位新的神明,对自己产生威胁。
只是那片海并未能够得偿所愿。
然而顾与秋在登临神座后,没有停留上太长时间,而那极其短暂的时光中,她更关注如何离开这个问题,根本不曾理会这些小事。
想着这些事情,它好奇地看着顾与秋,等待着下文。
“无论怎么思考,林牧诗都是睡着,对我最好。”
顾与秋沉默了会儿,说道:“但没有她醒着,好像也太过无聊了。”
白猫微怔,心想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因此我还在犹豫着,没有做出决定,只是有人在催促我这样做。”
顾与秋收回视线,缓缓站起身来,望向光线昏暗的客厅。
这是苏颜所安排的住宅。
与她在新楚所居住的地方相比,这里丝毫不差,同样穷极奢华,每一个细微处都力求完美,甚至更好。
然而她住的却不怎么舒服。
这当然是苏颜的问题。
白猫斜了她一眼,还是觉得这事莫名其妙,喵了一声。
“难道你不是听到我跟你汇报,苏颜一个人跑去见沈暮蝉,你心生不满,所以才准备找林牧诗回来吗?”
它蓝色的眼珠里满是嘲弄。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顾与秋神情不变,丝毫没有被拆穿后的尴尬,淡然说道:“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不能让苏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数天以前,她考虑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很认真地给出了建议,让深红去做那些脏事,结果却遭到了拒绝。
她并不生气这种拒绝……好吧,还是有些不愉快。
但这种不愉快只是很轻微的,是不值一提的,她最不能接受的是苏颜拒绝了她的提议,却又转身去做。
这显然是对她的不信任。
即便顾与秋很明白苏颜为何如此,甚至觉得她做的很好,终究还是不接受。
“沈暮蝉始终太弱,而且更看重利益,与我有仇,不可能成为我想要的人。”
她看着松糖,缓声说道:“林牧诗是最好的选择。”
松糖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心想像你们这样相处,不吵架那是真的奇怪了,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勾心斗角!
顾与秋微微摇头,认真说道:“这也是我和她之间的最大乐趣。”
纵使相爱,依旧相争,唯有如此才不至于无聊。
就像她以前总喜欢惹苏颜生气,非要吵架然后打架,是同一个道理。
松糖叹了口气,不想再说了。
它和苏颜的关系为什么一直不好?
最大的原因,不就是这些日子里它将对方的失败全看在了眼里吗?
苏颜那般骄傲的人,对此必然介怀,不想这段黑历史被知晓,而它是唯一一个旁观者,看完了全部。
某种角度来看,这是顾与秋要负责任的。
“我还要再想一下。”
顾与秋闭上双眼,轻声说道:“假如林牧诗醒来,将会如何对我,又要站在哪一边,最差是否能够中立。”
白猫终于无法忍受,在她怀里站了起来,踩在锁骨上就要蹬鼻子上脸,低沉地喵了一声,心说你这就是矫情!
……
……
“这可真是矫情。”
沈暮蝉听完了苏颜的讲述,知晓了关于劫海僧一事的全部,于是由衷感慨了这么一句话。
她有些难以接受,问道:“为了不脏自己的手,就劫海僧这么一个人,你便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非要我出手,这不难受的吗?”
苏颜想了想,说道:“其实还好。”
沈暮蝉盯着她的眼睛,说道:“这哪里还好了?”
“为什么不好?”
苏颜平静说道:“与秋对我说的话有道理,是经过认真思考后的结果,而且你要的东西,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
沈暮蝉笑了起来,语气分外嘲弄:“那你为什么要瞒着她,还要我也瞒着她,私底下见这一次面?”
苏颜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