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诗看着她,情绪低落地嗯了一声。
阳光渐黯。
先前的那些美好,就像是不经意间的错觉,在一个眨眼后消失无踪了。
顾与秋没有半点愧疚。
在她看来,这是林牧诗必须要去经历或者承受的过程,否则就很难在神座上长久,很有可能死去。
林牧诗哪里懂这些?
她微微低头,咬着唇,只觉得很难过。
那些莫名而来的微风忽然急促,吹乱了她的发丝。
黑发微乱。
乱了她的眉眼。
就像是黄昏雨中的一朵小梨花,于风中微颤。
梨花带雨。
惹人心怜。
顾与秋却还是沉默。
不是因为懒,而是她很清楚这些解释不完,唯有不断的坚定与沉默,才能让一个人真正的心死。
然后才能学会如何冷漠。
她既然决定了让林牧诗继承自己的位置,那就有必要负起责任。
尽管她在今天以前,还是决意让林牧诗一直沉睡,但现在事情变成了这样,再逃避下去,未免有些过于无耻了。
她看着林牧诗,认真说道:“出去之后,你去把要处理的杂事都处理完,我有很多东西要教你。”
林牧诗的情绪还是不好,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难过,低头嗯了一声。
顾与秋接着说道:“至于特事局那边,我会替你去谈判。”
“理由是什么?”
林牧诗抬起头,望向她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吧。”
顾与秋耐心说道:“你还太稚嫩了。”
林牧诗很讨厌这个说法,更讨厌的是她这时候的眼神,声音微冷说道:“可我现在比你强多了。”
“但你的强大都来自于我。”
顾与秋顿了顿,转而说道:“我离开之后,你遇见事情了不要想着去问教宗,他肯定会害你。”
林牧诗有些不解,问道:“教宗难道不是在我的掌控之中吗?”
早在神座之上的时候,她就确定教宗的生死,只在她的一念之间,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凭什么来害她?
“这种想法真的很天真,以后不要有了。”
顾与秋看着她说道:“像教宗这样的人,表面的态度再怎么温和,骨子里也是骄傲的,没有畏惧死亡到为奴的道理。”
林牧诗对教宗并无兴趣,不想聊太多,平静问道:“那谁是我可以相信的?”
顾与秋想了想,发现无话可说。
她望向林牧诗的头顶,看着睡得十分惬意的松糖,心想把你拿出来举例,会不会有点儿凑数?
“无罪女皇怎样?”林牧诗似是随意问道。
顾与秋神色不变,说道:“在关于人类前程的事情上,你可以完全的信任她,除此之外都不用去问。”
林牧诗问道:“什么意思?”
顾与秋还是没有生气,因为她早已预料到了这个问题,想过该怎么回答。
“和教宗一个道理,以及我的原因。”
她说道:“但苏颜终究是有底线的,因此可以相信,很容易判断出哪一部分是可以相信的。”
听到这句话后,林牧诗没有说话。
顾与秋向前走去,往现实世界的方向。
林牧诗把猫重新放到怀里,走在她的身旁。
两人隔着不太远的距离,看似贴合,但终究不是。
“我在来救你的时候,局长已经出手了,是为了救你。”
“那是他们为了让你的立场坚定。”
“无论背后有怎样的目的,这都是事实。”
“我会替你表达出足够的谢意。”
“难道我在你看来就是一个巨婴吗?”
“我大概是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