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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安甚至不需要传递那些具体的意志,符修然就会愿意相信他没有任何恶意。

因为,没有必要。

男人叹息着眺望院子内用来练习步法的梅花桩,那些斑驳的木痕错落于表层,深浅不一的色泽晕开出自然的画面,这是岁月流逝的迹象。

开这家武馆,已经足足有十年之久了啊。

可即使再久,也有说再见的时候了。

自己这辈子或许只能驻足于这个层面的台阶上,剩下的无非在原地跌摸滚爬罢了。

无论是在武道上,还是社会意义上,皆是如此。

但小华她不能像自己一样,如果苏青安那孩子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其实已经接近风雨飘摇。

对正常人的素质而言,那样的怪物仅是触碰到就会死,这样的危机已经逐渐越过符修然一贯的认知,若不是他亲自遭遇且感受到了那份“病毒”的恐怖,怕是一时间都难以相信这份危机的真实存在。

而在认清这些后,符修然内心病灶去除的喜悦就被忧愁所替代了大半。

但凡那些怪物形成了白色浪潮,那放到这种没有守备军驻扎的落后城市,就会是一场毫无道理的屠杀。

在这个集权的社会里,上层很可能早就知晓了关于这些怪物的出现和各方面的具体信息,甚至说不定已经有了相应的对策或者手段。

可这些怪物的出现却在巨大的信息网极端控制下变得无声无色,仿佛完全并不存在。

从他可以亲自遇见这件事情就可以明白,类似的事情可能已经在全国甚至全世界范围内陆陆续续的发生,即使频率不高,但累积下来的事件却被处理的无人听闻,甚至之前连都市传说都不存在。

可以想象前文明的社会意识形态某种意义上十分畸形,这样的信息收束力像是彻底剥离了那些事实存在的痕迹。

符修然生在这个时代,活了接近四十年的岁月里他无时不刻在更了解这个世界,可到了现在那些他曾经认知的事物又翻了一页,让以往的理念烟消云散。

男人之前觉得生活在小城市也没什么不好,放在沧海市或者自己这样的人就算是底层,可这也不影响他的生活质量。

他和女儿一直生活的岁月里,其实很少有物质上很难熬的时候。

即使某种意义上是梦想家,符修然依旧没让女儿受过多少委屈,这让他觉得女儿的这辈子这样过也可以了。

即使改造计划来了,符修然的想法也只是变成了让女儿在日后的岁月里慢慢去找到一份自己喜欢并且可以养活自己的事情。

但苏青安的话语再次击碎了这些,那像是严厉凛冽的寒风在仔细对自己诉说着冬天的刺骨冷意。

符修然的目光停驻在练武场的地面,瞳孔的焦距有些涣散。

他走神了。

假设联合国政府真当压不下那些信息的时候,就说明世界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动荡。

这区别于历史上的几次经济与社会形态的变革,甚至有别于人类史上的数次世界战争,哪怕是百余年前的核冬天也不会比这次事件更糟糕了。

哪怕联合国政府研制出了批量可以治疗那种怪物毒素的药剂,甚至在后续接二连三的出现可以免疫这些毒素的疫苗。

即使是这样最好的状态下,最初的寒流也足够冻死太多的底层人民。

那些怪物并不是只有着恐怖的毒素,其本身更有着一定的杀伤力,至少久居于宅的常人面对那个拿着镰刀的怪物也只能选择赴死的慷慨激昂一点。

何况苏青安那些口中更强的怪物呢?

关于政府的秉性,符修然本人更是再清楚不过,后续这些城市不会有守备军驻扎,人工智能模块指挥的机械部队也只会存在于沧海市级别的城市。

现在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从守备方面考虑是穆大陆,这片土地几乎囊括了世界的顶尖科技水平,假设真的存在疫苗或者药剂,那最先出产的地方肯定会是这里。

而这种东西毫无疑问在初期和常人已然无缘,常人染上那些毒素,在病榻上静待死去应该就是最正常的情况。

在这些繁杂的思量之下,符修然自然不能再按照以往的思维逻辑去安排女儿的未来。

而目前来看,或许自己决定让她去沧海市的选择是正确的。

在那种城市即使后续真的发生了某种大型的灾厄意外和怪物的浪潮涌来,符华都能拥有一线生机。

事实上也是如此。

若是符修然没有选择让符华去沧海市读书,而是继续让她留在这座城市,那或许符华亲眼看见父亲死去,被崩坏兽杀死,是已经可以预见的残酷结果。

逐火之蛾的成员数量并不足够让他们来一座这样落后的偏僻小城进行救援。

而沧海市却恰恰相反,作为一个经济繁茂的地带,这里有很多有权有势的重要人物,也因此很容易进入第一批救援名单。

在原先的轨迹里,符修然作为一个父亲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即,帮女儿拽住了那唯一的生机。

一声呼喊敲碎了男人脑中愈演愈烈的杂念,只见一个小姑娘背着包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户,在见到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后,她露出了兴高采烈的神情,笑着喊道:

“符师傅!您的身体好啦?”

符修然看着远方步伐间毫无稳重,几乎是蹦蹦跳跳走过来的小姑娘感到有些好笑。

那是和大脑所想冰冷事物截然不同的鲜活色彩,将他马上带到了如今尚且安定的现实。

他忍不住笑着回应道:

“好的差不多了,心禅你最近有好好练基本功吗?”

小姑娘穿着雪白的衬衫和桃红色的百褶裙,看起来和符华是出自一所初中。

此时她秀气可爱的面孔上,笑意盈满了双眸,她一边对着男人挥着手,一边踏着小碎步一路小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