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期间,苏青安却还是选择了刻意放慢过步伐。
原先至多几小时便能抵达的目的地,他最后用了一天的时间。
【最后……我无意干涉你的选择,但请你醒来后,去亲眼见证一下如今的世界吧。】
理由则是Himeko的这句话。
苏青安曾经设想过Himeko是否会对自己进行劝解,以逐火之蛾队长的角度和对方的性格上来设想,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但她没有劝说苏青安选择与上层闹翻的结果会多么不利与局势,会让本就走向慢性死亡的人类更加雪上加霜,会导致你在乎的人最后逐渐失去一切生存的土壤。
她没有说出关于这一切的可能性。
而这些都是即使说出来,少年也无法反驳的话语。
假设Himeko愿意,哪怕进行道德绑架,以苏青安的性格大概率宁愿维持着长期灵魂后遗症,也会选择为之接受。
这是在约定之外的救命之恩,他不得不还。
但她没有选择这样做,仅是意味深长的说出了这句话。
少年明白Himeko的那句话代表的是什么含义。
Himeko想要让自己去见证一下经历了第三次崩坏和整整六个月的发酵,现在的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只有在见证过一切,到了最后苏青安做出的选择才不会让自己后悔。
于是少年从澳洲的凯恩斯绕路到印度,他沿途踏足着伊里安岛,又在高空中眺望着马来西亚和新加坡,前进至菲律宾,路过北马甲亚纳群岛,最后落于浩瀚的海面之上默然间一步一步行走进了沧海市。
无需刻意去用肉眼观察,仅是这一小部分的世界所代表的事物便足够沉重不堪。
在那片又一片并不接壤的土地上,人类的灵魂气息已然稀少到让他无言。
这是前文明。
是第一个与崩坏角力到了最后,并遗留给后时代无数宝藏和后手的强盛时代。
但即便如此,在第三次崩坏的冲刷之下,它依旧如雨中濡湿了羽翼的蝴蝶,看起来即将摇摇欲坠。
原本的历史在天命的资料库里遗留的信息实在过少,而苏青安在圣芙蕾雅的课程还仅停留在一年级。
在不提前知晓重启会直接让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前提下,少年本人对课外的前文明历史可谓是毫无兴趣。
比起这些他更喜欢学习一些实质性的技能和知识。
而在Himeko那里得知过希儿过往的少年理解了一个其中的细节,那就是律者核心的作用开发一直停留在不算高明的程度。
在这样的状况下,距离想要像神之键一样高度利用律者核心的成熟技术出现实在遥遥无期。
而永生者计划是否有在进行,从Himeko本身都不会操控崩坏能这件事情就能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以致于现在苏青安无法理解,现阶段的文明怎么样才能快速研发出关于永生者技术和产生神之键的方法。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由于自己的出现导致了世界线出现了变动,使得相关的开发人员在大崩坏初期就失去了性命,变相让如今文明的对崩坏的技术处于较为稚嫩的阶段。
以常识来思考,苏青安的担忧很合理。
Mei的存在终究过于与众不同,以正常的逻辑推演都不至于思考成这样极端的个人英雄主义。
只能说现实总比故事更魔幻。
而在沿途路过新西兰的时候,苏青安做出了相应判断。
奥兰克大概率产生了一位律者,并促使官方再度使用了崩坏裂变弹。
少年不清楚那位律者究竟有没有被成功歼灭,但就新西兰附近区域和国度的崩坏能反应看来,律者已经死亡的可能性很大。
苏青安没有接受多少外界的信息,所以六个月的时间足够诞生出几位律者,他依旧不得而知。
但假如那位律者真的被崩坏裂变弹杀死在了新西兰,那大概率是第四律者。
现文明对律者的最高手段大概率就是崩坏裂变弹,而少年不认为崩坏意识会让自己的使徒重复死在一种手段上整整三次,所以这个判断很合理。
关于第四律者的能力,苏青安曾经在天命的资料库里有所耳闻。
那是名为【理想流体】的恐怖能力。
即便同为只能利用权能的皮毛阶段,但拥有这个能力的第四律者依旧会远比能够掌握电磁场的第三律者更加快。
理想流体的本质就预示着速的极致,不存在摩擦力的性质代表着不会受到重力干扰,而即便是光线的速度也会因为巨大的重力而被吸进黑洞。
可想而知,若是第四律者掌握了这份力量会有多么可怕。
但实际战斗却没必要过分夸大对方的极限,苏青安虽然不知晓为何律者无法做到理论上的那些事情,但既然做不到就代表理论就只是理论。
律者使用权能必然有着自己不知晓的限定因素在里面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而崩坏意识必然没有能力去直接拔高这方面的要素。
理由很简单,若是能做到,人类早已灭亡在第一律者出现的阶段。
所以这也冥冥之中给予了这些看似无敌的律者一层无形的上限。
以这个位格来观察,第四律者能利用的权能形式,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引起风暴。
人类这次没能给第四律者展现出自己强大的机会,但崩坏意识不会继续干出类似的愚蠢错误。
祂会做出的决断或是让律者塑造的过程变得更快,或是让律者塑造的阶段变得更加隐蔽,又或是干脆找到没有崩坏能检测器的角落,也可能是三管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