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符小姐年纪多大了?”
苏青安认真分析:
“我也不太清楚,如果不算休眠的时间,她大概是在神州历史最初就苏醒了,换算一下大约五千多岁吧。”
少年瞥了眼心湖里悄悄装作不在的小羽毛,选择了补充:
“但考虑到华的记忆所剩无几,我觉得把她当成17岁也没有问题。”
Mei不认为这是值得在意的细节,问这个只是好奇对方在那个时代坚守了多久的岁月,她从未想到那个如今还未成年的女孩,在那份文明走向败北的未来里,会选择走向了那样的道路,甚至坚持了如此悠久的岁月依旧不忘初衷。
羽渡尘。
少女博士念此心绪复杂,她并不是对未来毫无好奇,只是认为一些对话没有意义罢了。
可在那片海域之中,特质的增幅器与外置大脑都让思维能做到自我分割,使得无意义的聊天也并不显得多么浪费。
何况……
以往在身旁无人对自己和凯文的关系进行挑破,所以她才能将之忽略,并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眼前的目标和人类的存亡之上,这位少女博士在某种意义上无时不刻都在贯彻着自我,却又在无时不刻失去了自我。
这是很微妙的状态。
可在苏青安打破之后,让她对此在有余裕的前提下,继续选择熟视无睹确实又很难做到。
而Mei在情感这方面上,具备着用自我学识进行剖析而出的理论知识和自我概念,但她本人也很清楚,这种行为逻辑很难适用于常人。
所以即使内心决定稍微听取一下苏青安的意见,但她却在短时间很难找到常规的方式去进行应对。
比起让普罗米修斯进行分析,Mei认为还不如暂且听苏先生讲过往自己的故事和经历,从而得出自己的想法。
“总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华失去很多记忆的缘故,她很喜欢一个人坐在学园岛屿的边缘看着黄昏下的海岸。”
“我那个时候因为一些事情也蛮迷惘,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找个地方安静的坐着,然后就碰到了她,之后就习惯性的会一起看海。”
随即,苏青安讲述了很多很多。
那是不可追溯的回忆,是无比珍重的过往,是杂乱无章的日常,是柠檬味的软糖。
对于自己而言,这并非无法去分享阐述的事物。
Mei作为一个聆听者很合格,除却最初的那次,之后她并未再打断过他的阐述。
“太虚剑气就是华在那漫长的岁月里所创立的一门武学,神音应该是你们那个时代的产物,估计也有可能是你研究出来的事物。”
少女博士闻言怔了下,但她还是不以为意的说道:
“神音之外,太虚剑气内部的【剑神】,以及羽化态与末那识的境界,都是符小姐所创立出来的产物,某种意义上将神音演变成那种程度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苏青安轻声道:
“岁月的流逝便是如此,无声无息间,有崭新的事物诞生,有残旧的事物褪去。”
“就连华本人也是一样,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失去大部分的记忆与力量,却依旧站在抗击崩坏的前线。”
“假设凯文也继承了你的意志,他想来也在那个世代以自己的方式为对抗崩坏做出努力。”
“总之,我由于崩坏能抗性极差被迫由于一场意外移植了人工圣痕,却又在人工圣痕的侵蚀下,时日无多。”
“但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对她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Mei感受着对方陡然的沉默,决定做一个合适的听众,问道:
“然后呢?”
苏青安轻声道:
“然后由于那时附近的城市爆发了崩坏,她前去救援了,我没来得及说。”
她问:
“所以你失去了一次机会,感到更难开口了?”
少年用淡淡的口吻回应:
“没有,我当天前往了深海之下的一处遗迹,死在了审判级崩坏兽蚩尤的体内。”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来到了五万五千年前的文明,也就是现在。”
Mei理解了对方对符华的态度与情感的原因与理由。
苏青安不知为何来到了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时代,他理应当感到万念俱灰,却遇到了曾经未将心意坦言的心上人。
这份缘分各种意义上都很奇妙。
少女并未深究对方话中死在蚩尤体内的信息。
死亡在她想来无非是对方的意识进入了沉寂,苏醒后便直接来到了这个时代。
蚩尤,联想到对方在冰之律者后所杀死对方的姿态。
除却表示这份仇恨的因果关系很微妙与巧合外,似乎也没什么好说。
似乎是为了让Mei更了解灵魂的奇妙,苏青安坦诚说道:
“【圣痕】是在那一战的最后苏醒的,那个刹那生死之间的情绪似乎激发了某种媒介,进入了明镜之境后,灵魂像是也在背脊上镌刻了某种事物,自那之后便拥有了汲取崩坏能现象的能力。”
Mei闻言颔首,顺便将这个信息记录下来,随后她陡然间将这些对话的信息量集合起来,想到了一个存在——苏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