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
“我直接说结论吧,虽然还弄不明白那个怪物的正体究竟是什么,但是姑且有了一次在里面死里逃生的经历,所以对它的能力,我能窥探到一部分。”
“首先,在整个神农架区域所属的一切崩坏能在它的意志下,都无法被我们所掌控半分,融合战士在里面所能运用的仅能是自身内部所产出的崩坏能。”
“同时,你所掌控的崩坏能一旦外放会发生很诡异的事情。”
“那个未知的敌人似乎能抢夺我所释放出崩坏能的权限,虽然做不到完全的掠夺与利用,但让战斗过程内对崩坏能的利用率大大降低却没有丝毫问题。”
“第二,我在发现怪异的第一时间便决定了撤退。”
“但只要是在神农架区域,就永远无法摆脱它的攻击,它似乎能操控这四千平方公里的所有崩坏能,甚至能做到更为本质……涉及概念,近似权能的事情。”
“可只要到这四千平方公里之外,一切的攻势便会自然溃散。”
“这也是我能支撑到你们来支援的理由。”
符华咳嗽了几声,血液自口中溢出,将唇瓣染得嫣红:
“或者说,我们没能团灭的理由吧。”
伊甸已经对眼前人的败北理由有了深刻的理解。
不如说……对方能在这般劣势下抗到队友前来救援,兴许已经能算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若换做任何一位队伍内的成员,都无法将这些情报准确的带回来,并自身性命无虞。
她问:
“为什么华你会认为正面对上,一定会团灭?是因为你还没说出来的那些其余能力吗?”
少女低语道:
“嗯,最初我以为那座山是它。”
“但后面我发现整个神农架,或许都是它。”
“最开始我以为它能操控一定范围内的所有崩坏能,拥有着在这方面的最高权限,逾越律者。”
“但后面我发觉它掌控的并不单单只是崩坏能,还有这四千平方公里的大地本身,甚至还包括了身在里面的我自己。”
伊甸问道:
“你自己?”
符华回应:
“嗯,我操控天象的能力被削弱了。”
“一开始我觉得是由于外界崩坏能全都归于它手中的缘故,直到我的身躯修复速度不断变慢后,我就明白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伊甸拿出手帕仔细地帮助小姑娘擦干净了唇瓣沾染上的血液,她将其余蜿蜒流下的血珠拭去,轻声说道:
“在里面越久,基因能力便会越弱,对吗?”
少女阖上眼眸,她隐约感知到那个存在对自己的束缚与削弱逐步远去,基因的活跃度越发盛大,不死的能力渐渐真正复苏。
但……和【卷春空】的长时间融合,导致最极限的临界点被跨越至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暂且没办法将这把剑刃从手掌内分离出去了。
否则只会让伤势更加严重。
精神上的疲倦愈发深重,这是在临走之前对那个区域整体,使用了羽渡尘制造大片幻相与精神攻击的代价。
只是到了如今,符华也没有余裕思考在这道攻击之后,那枚拟似律者核心内是否还能残留下半分魂魄。
此刻,已然搭下的眼皮让睡意如潮涌来。
她能感受到那人的指尖无意见蹭过肌肤的触感。
这位自己初中时便耳熟能详的歌唱家似乎具备着透在骨子里的温柔。
即使在如今的时刻,环绕于耳畔的声音都不紧不慢,好似玉珠落盘,让意识不由自主便趋于安逸,连身躯传递的痛楚都不由减弱了些许。
恍惚间,符华像是又回到了那座东方小城的时日。
即使时雨绮罗不曾言说过伊甸,她也能自那个炎炎夏日的午后,偌大的广告牌上所闪烁播放的画面里,寻找到熟悉的人影与声音。
总有些人,有些事,能代表着整个时代的兴盛与褪去。
这些零零散散的碎片在以往早餐店里店主哼着的音调、学校里有人夹杂私心插播的歌曲、以及旁人的话语和电视的广告,随着岁月历久弥新,难以忘怀。
只是在那不由分说便急速远离的悠悠日常之后,所能余留在手心里的却是寥寥。
怅然若失的情绪在彼时涌上心间。
少女不由怔了很久,直到那人的发丝与呼吸的温度近到难以忽略,她才从这奇幻的现实和过往里拖拽而出,轻轻回答道:
“嗯。”
伊甸有些担忧,在明白对方伤势还未快速好转的理由后,医疗仓就基本能确认对其有用,但她还是没办法放心将其放在这里独自一人。
她问:
“我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吧,你的精神似乎不太好?”
符华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