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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所言为真,在越女剑已然天下闻名,难寻敌手的状态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将之收入门下?

联想到远在京城关于那场武文会的小道消息,以及越女剑为仙人传承于神州各地旅行的事情,很容易脑补出叫人头皮发麻的真相。

所以哪怕对方的姿容与气质也能算是世间罕有,可萧子贤依旧没生出多少心思。

他才继承父亲的帮主之位不久,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在这华亭县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三妻四妾也不过等闲,天天带着几个小弟去逛青楼好不自在,又何必自讨苦吃,招惹这等人物。

别说大概率是成不了,便是成了以后敢像现在浪荡不羁,怕也是与找死无异。

江溶月并未想到这位丰神俊朗的年轻帮主在短暂时间内在脑袋里种了多少桃树,她只是淡淡道:

“此次寻你来的理由很简单,我奉仙人之命,于深海之间斩除妖魔隐患,为避免妖魔的尸骸污染这片海域,你龙河帮作为此处主事人,需寻帮众与船只帮我将妖魔的尸骸尽皆运回海口的仓库。”

萧子贤闻言微怔,他虽被对方的名声震慑,却也知道越女剑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当下问道:

“我自是相信江女侠不会在事关妖魔的消息上胡编乱造,可正如你所言,我龙河帮作为此处的一方势力,于海上帮助朝廷经营已然有几十年,这片海域深处若真当存在妖魔,应当早传遍了才是。”

“其中秘闻,可否探听一二?”

女孩未曾看他,只是凝望着徐徐扩散又回溯的海浪,轻声道:

“你让藏于身后海口仓库内的一百三十九人出来,一次性解释更方便。”

萧子贤面不改色按下指尖,一道天地之炁如星雨散落四方。

于此,仓库内的诸多帮众沉默的于其内走至他的身后,这些人的手上大多都是些鱼叉,各个肌肤黝黑,皮肤粗糙。

普遍憨厚的面相在强健的身躯与数量的堆积下,也颇有几分威慑力。

这些都是有粗炼炁决资格的帮众,由于资质的问题,便是不继续炼炁,也有一部分人无法活过不惑,便将被天地之炁所侵蚀而死。

所以他们的待遇颇为不错,尽皆受龙河帮的供养,算是萧家的家仆。

在这个平均年岁不能活过不惑之龄,甚至帝王/平均寿命都仅是不惑左右的年代,这等代价在老百姓看来估计和没有一样。

故此,这等现象在神州大地也算是普遍。

这位龙河帮的帮主自然不认为这些虾兵蟹将能挡得住大名鼎鼎的越女剑,可作为壮壮声势,增加安全感的道具却还能算可堪一用。

江湖中人,打不过归打不过,气势不能输。

萧子贤的心理活动且先不提,他面上不显,只是恭敬道:

“还请江女侠告知缘由。”

江溶月并未马上回答。

充分的理由再多,都比不过眼见为实的画面。

人便是这样,便是天性多疑,也习惯会对自己看到的真相深信不疑。

女孩右手虚握剑柄,呼吸沉气似是将四肢百骸内的浊物尽皆驱散,将心神与自我归于冥冥般的极致寂静,四周的天地之炁恍若被止息了光阴的大雪,仿佛一同在这个刹那进入了统一的时间场域。

原本的江溶月能凭借圣痕能力,在十岁那年能斩出切开大雪与雾海的一剑。

至此以后,虽不能说毫无寸进,却也并无本质的蜕变。

而事到如今,她已然炼得了剑心,至此能视天地为丹田,化肉体为经络,自古以来视为武道本源的炁,更是不必藏身,颠覆了对炁的根本运用方式,又经历了小师叔奇妙的灌顶仙法,对天地之炁的操控可谓脱胎换骨。

兴许……便是不用那份特殊的力量,也能抵达无限接近的境界。

江溶月拔剑了。

可在场的诸位帮众与修为最为精深的帮主都未能窥见那人真切拔剑的光景。

留存于瞳底的只有一道似有似无的幻相。

那似是在黄昏垂落之际,与涛涛云海共舞的彩霞,更似凌冽至极的月华倏地划破了视野的边际。

无声的轰然化作绵绵不断的风流与海浪拂过面颊,耳畔处仅能听闻到浪花破碎的喧嚣。

萧子贤望着那被分开表面的汪/洋大海,望着那延伸至黄昏角落的一线天,感知着自其下骤然高升却又悠悠收敛的天地之炁,为这份眨眼间便让躯壳感知不适的浓度,震撼莫名。

在这一刻,任谁都明白对方的所言非虚。

这处海域之下,确实存在着妖魔的巢穴,只不过大约隔着一层凡人终生无法触及的壁障。

而在江溶月的剑气将赤鸢仙人所设下的外侧气象封印圈切开部分口子后,其内的天地之炁便如潮奔涌,几乎是在宣告着此处即将化为阎罗之所。

但这道气象圈已然形成了不破的循环,只要不持续破坏,这点口子在下一瞬息便会自我汲取附近的天地之炁作为材料将之修补完全,变相使得有所意外也不会引起波动。

可这世间又能有几人拥有着给予这道气象圈意外的资格?

大宋与外界国度的坚船利炮显然还远远不够格,本土的武夫便更如此,这般一来,便唯独悠悠岁月的厚重能给予真正的安息。

萧子贤已经彻底信了八分。

或者说,此事但凡有着一丁点成真的可能性,依靠着这处海域吃饭的龙河帮受制于直接的利益关系,都应该理所应当的对江溶月进行直接的支持。

从最直观的利益角度来看,比起这处海口乃至整道沿岸处所能获得的钱财,临时租些船只给对方,耗费些人力搬东西简直过于廉价,完全没有犹豫的必要。

他方才的询问也不过是例行公事以及出自确切的担忧和好奇,本便没有拒绝的理由。

毕竟就算其余的不谈,单单是越女剑的名号也足够让自己给这个面子。

萧子贤望着那逐步合拢的海面,和潮起潮落的盛景,瞥了眼自己被那瞬间溅跃起的浪花,濡湿的衣衫,默然无语。

嗯,在看过这一剑之后,自己更没有拒绝对方的勇气了。

这真的是人类能抵达的境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