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师尊……连我以前的事情都知道啊。
是因为羽渡尘吗?
江溶月分明清楚的知晓自己疑似被窥探了过去的记忆,但依旧仅能为此感知到胸腔内不断扩散的暖意。
她再度望向那张照片,却是发觉了师傅彼时束发的绸缎,竟是与当日赠予自己的那道一模一样。
女孩喃喃自语:
“……还真是,好珍贵的礼物啊。”
……
……
清冷的白雾笼罩,上方峭壁的湖水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宛若白马奔腾般呼啸地化为银河蓦然跌下,落入湖泊,四散溅落出无法止息的波澜与涟漪。
可瀑布落入湖泊的喧嚣都无法止息那人衣物缓缓坠落至地的窸窸窣窣,末那识似乎随着情绪的变动将之化作难以抹除的轰鸣,让注意力不得不产生偏移。
少年沉默地将大半身躯沉溺在微凉的湖泊内,任由水波荡漾,他的眼眸闭合,脸蛋则随着浅薄的想象力逐步发烫。
所以,自己为什么会忽略掉对方也会一起洗澡的这个问题……
34.符华一转攻势。
少女回望着男孩将自己咕噜咕噜沉溺在湖泊里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可爱,她如森般静谧的圣青色眼眸眨了眨,其内的水光潋滟,波澜荡漾。
从这里能看见那人的肌肤在通透的水面里一览无余,清瘦的线条与锁骨在如纱般的单衣半遮半掩下,缓缓沉入瞳底,倒是难得一见的景致。
仔细想来,似乎在记忆里自己都罕有与之亲密接触的时候,便连当下这般观摩半身的肌肤与隐约勾勒出的线条都是第一次的体验。
仙人对苏青安残留着人类的诸多欲望与情感,或者说由于各个世界线所继承的记忆与情感都关于对方。
所以唯独在少年面前,她才是一个完整拥有七情六欲的人类。
至于其他,无论是对江溶月,李师师,还是苍小玄。
她虽然都能表现出以往大概率不会出现的情绪波动与行为逻辑,但依旧不能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反倒像是一尊至此拥有了情绪与温度的神像,即便看似温柔而亲昵,可却隔着一道使之无法触及内心的壁障。
这份无法驱逐的疏离与淡漠,是数千年的岁月所消磨而出的天然特质。
少女漫步于湖泊边缘,赤/裸的双足轻触柔软的土壤,蹭过微凉的草木,随着那道木簪的摘下,绸缎般的发丝恍若簌簌白雪飘然洒落。
符华坐在满是雾气的湖边,轻透而薄的单衣勾勒出窈窕纤细的曲线,在雾气的淡妆浓抹之下,好似被静止了羽化的神佛。
她清冷的眉眼远得像天边的月,却又在其将脚踝缓缓探入清澈的水面之际,无故多了几分纯然的稚气,淡色的唇瓣启合,吐出低语:
“你又看不见,为什么要闭眼。”
苏青安睁开眼眸,毫无心虚的说道:
“我觉得你会害羞。”
仙人口吻淡淡:
“我不会。”
在瀑布落下的轰鸣的湿气与白雾间,一阵微妙而暧昧的沉默里有着频率不同的水花声在末那识的辨识下显得格外细碎又独特。
苏青安的身体能力被限定至正常的稚童,他的目力无法穿透浓重的雾与湿气,窥见之后的真相。
一念至此,为了不被发觉自己的异样,男孩老老实实的睁开眼睛,他敛目不语,湖水的冷彻依旧无法阻碍血液循环加快导致的轰鸣与温热。
怎么回事?
我和华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为什么却对此这般光景如此陌生而迷惘?
难道这也属于日后才能逐步恢复的残缺,需要等待关于对方的记忆彻底复原,这部分的经验才会填补回空白,让自己重归游刃有余?
苏青安试图分析着根本不存在的经验,幻想着那个曾经对这般画面与境遇都能由于习以为常而冷静淡定的自己会摆出怎样的态度。
不能被发现自己在紧张,甚至是觉得羞耻。
这是少年不知为何在努力坚持的执念。
而在正面看向前方之际,声音源泉的正体则缓缓映入眼帘。
少女的足尖划破水面,荡出细碎的波澜,白腻的肌肤与乍现的银花交织成画,一时之间,像是窥见了在湖面处拽尾的游鱼,却又转瞬让人不由去注意那极为秀气的足型。
她的足尖有些窄,光滑的好似豆腐,脚趾如晶莹的嫩藕芽儿,不自觉的舒张之际颇为可爱,整体骨肉匀停,瘦中有力,形态是微翘的流畅弓部,在水花与雾气的半遮半掩下恍若温玉。
苏青安不知为何在这时恍惚间想起了没用的知识。
古人对三寸金莲般的足有着几乎畸形般狂热的追求,一定要轻匀整洁又力求透出微翘的优美弧度。
眼下虽并不符合这份审美里的大小,可其余方面却都很是优秀。
少年并不垂怜这份腻人的画卷,他只是微微怔神,记忆深处里好似有什么壁障正在塌陷般传来玻璃和山石破碎的琐碎,记忆倏地闪现出残破而凌乱的画面。
在满是硝烟与轰鸣的宴会之上,气血如添加着燃料的发动机不断轰鸣,止水之境调节着呼吸将全身的力与速调节平和,肾上腺素与情绪的高昂在冰冷的理智间沉默燃烧。
耳畔处满是嘈杂与喧闹,可彼时的苏青安只能感知到手臂环绕过那人柔软腿弯和背脊的触感,他将破损的银灰色裙摆拖拽而起,把怀中人放置于椅子上,拖着柔软的足底,半跪在地。
最后,纸巾抹去对方唇边溢出的血液,布条裹住了那人裸露的赤足。
记忆至此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