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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隐约能听见附近朦朦胧胧的声响,其中赤鸢姐姐与苏苏的声音都很是清晰,而那人的声线混杂在其中更是无比突兀,让之本来没搞清楚状况的意识蓦然一惊,却又被剑心险些破碎的后遗症震得一阵发昏,无力起身确认状况。

可那本该修复缓慢的剑心却还是在江溶月温吞的喃语下逐步开始恢复完好,只是仍旧能看见心冰之间隐约还能窥见几分灰色的皲裂并未有修复的事态。

原来……苏苏传递的那些信息是真的啊。

苏青安为了避免更麻烦的事态出现,没将江溶月的能力本质直接全然告知,只是陈述了一下她的能力极为特殊,依旧能保持不死,成功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故此,在这时李师师并未纠结眼下的江溶月是否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江溶月。

她只是想着试图睁开眼睛,起身去仔细确认一下对方是否真当无碍。

可另一边,李师师也回过味来自己这般行径与剑心险些破碎的异样,在赤鸢姐姐和苏苏的视角上看来究竟会暴露出多少信息和成分。

她当下心中意味难言,又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两年未见的心上人,这份微妙的冲突与克制在脑海里来回拉扯。

而就在女人的身躯逐步恢复自我掌控,又有些纠结是否要在此时醒来之际,熟悉的声音在意识海内幽幽响彻。

“师师姐,你先装作别醒吧。”

“你的信里和今天的作为都让一些东西藏不住了。”

“我直接说结论好了,你喜欢江溶月,不是一般的那种喜欢。”

“虽然我个人和赤鸢都对此并无看法,但溶月对此是什么想法,你不想知道吗?”

李师师闻言先是一阵心虚又是感到社会死亡般的强烈羞耻感,五味杂陈间又是只觉得时机不对劲,但凡两人要是早上个十几分钟来到这里,自己就不会被看得这般彻彻底底,而且两人一回来就把自己看穿的现实也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而且另一方面,苏苏和赤鸢姐姐对此毫无波澜的态度更让她觉得好怪啊。

为什么我花了五年才逐步接纳,如今内心还有些疙瘩的奇怪事情,你们回来没多久就马上接受了!

这样不是显得前面一直在为此烦恼的自己很蠢吗?

可恶可恶可恶。

好想掐死自己。

这种混杂着不安且奇异、被认同的喜悦、被看穿的社死、失而复得的悸动、渴求知晓答案的期待的种种情绪与念想,在刹那间宛若染缸一般搅在一起,形成了极为别扭的状态。

李师师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剑心险些破碎的后遗症带来的苦楚,加上复杂的心理,让她的装睡计划十分成功,只要任由疲倦而怠惰的身躯继续放空,便是一位合格的睡美人。

苏青安见此唇瓣微翘,又是将这份笑意遮掩住,对着一直没能注意到李师师就在不远处躺着的江溶月说道:

“还有一件事情。”

少年望着转过头来的江溶月,叹息道:

“溶月,你失踪的这两年里,师师姐一直在找你,在我们到来之前,她便先行一步找到了你的所在,但大抵是因为看到了你自封在云龙瀑底层的姿态,受到了冲击,剑心险些碎了。”

“现在我出手让她稍微情况稳定了一些,可依旧会有不小的后患。”

“现在事情因你而起,想来解铃人还需系铃人,你背着她回拂云观,这阵子也便由你来照顾她吧。”

“【朝仙】的事务有你遗留下的那些信息也能处理,先在拂云观与之住上一些时日好了。”

江溶月几乎是刚听到李师师的姓名,就马上发觉了那躺在远处,一身红衣还沾染着湿气,面色苍白的少女。

她下意识抚着【斩妖】剑柄的指尖颤了颤,便忍不住朝那个方向走去,将之拥入比草地更为柔软的怀里,几乎完全没听明白后续苏青安的一系列安排,只是沉默的颔首表示应允。

此刻与之前那份暖流拂过般截然不同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之一阵发酸又是极为绞痛与悔恨。

两年。

原来外面的世界已经过了两年啊。

在自封阶段的混沌期间,岁月的流逝宛若一个眨眼般的模糊。

江溶月本以为自己会直接死在云龙瀑之底,却未曾想这份纠缠着自身的现象所展现出的能力本身,只有在自己真诚的愿意死去后,才会趋于消散。

可在有了师尊,有了太虚山当家,有了李师师作为朋友,有了建立【朝仙】的因果之后,她的内心其实不知不觉已然不愿离开这个世界了,故而才能维系着灵魂两年拘在躯壳之间,都没能直接了当的死去。

若是以前的那个自己,怕是在被冻结至身躯失去生机后,就真的不再人世了。

但此刻的少女又在心底自问。

她那时已然不知道师尊与师公是否能在有生之年内回到太虚山,这也是会遗留下那道宛若遗书般信纸的核心理由,另一边【朝仙】也留下了足够支撑出一个明朗体系的诸多信息,也没了牵挂的必要。

而在舍去了这些之后,真正让自己还想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想继续活下去的要素,便只余留下了一个……

——李师师。

65.苏青安:李师师要结婚了。

江溶月的心情复杂,却又有些迷惘。

在李师师独自离开去天下游历的最初一年间,失去了唯一真实锚点的她便已然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

最初的一年里,大脑并不混沌却被无尽的幻相与虚假所迷障,日常生活趋于艰难。

可即便如此,少女感受着那并未扩散只是分外寂寥的伽蓝与不断踏空的失落,却明白其实自己并不在意失去了唯一真实的道标。

比起失去灯塔后在漆黑无垠的海面上进行着无望的漂流,她更畏惧于失去了陪伴于身侧的熟悉身影。

故而在彼时的三月初九,江溶月在拂云观间望见那熟悉的人影之际,便是已然处于被精神上的顽疾缠身,在万般迷障中不得解脱的状态下,也依旧能对着那人流露出温润而自然的微笑。

她想可能是因为自己从来便没有什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