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其实纯粹出于对抗崩坏的大方向,江溶月这样的人才绝对不应该就这样埋没在这个时代。
登楼态之所以存在极限不是因为江溶月能借用的自己的力量有极限,而是因为这个载体的存在本身有着明确的极限,一旦抵达就会将这个容器本身直接撑爆。
可问题在于以纯粹的凡人之身,甚至还未抵达太虚之境,便已然有了常规融合战士战力的她其实还有着很大的上升空间。
假设若是接受了超变因子的手术,或是进行类似的改造,便能并列兼续更多的力量,登楼态的界限将跨越更为旷阔的天地。
届时,自己也未必会是江溶月的对手了。
这种BUG的能力若是放在凯文身上,恐怕直接足够击穿崩坏也不奇怪。
但无论是以往,还是身边有了苏青安这种预定完整复苏便能忽略崩坏威胁的存在后,符华都愿意去遵从她个人的抉择,并不会对此主动提及。
正如她彼时对苏青安所言的那句话,长生并非是可以那般轻易打开的魔盒,一旦行踏差错,看似能为人类所用对抗崩坏的力量也有可能造成极为恶劣的反噬。
苏青安轻声道:
“都听你的,恰巧我也很好奇,这个时代的人们平常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此前一直都在太虚山上,没恢复记忆的那阵子感受也并不鲜明,此次留下来一会儿,也能顺便达成这个心愿。”
他想了想,却是思维拐到了奇怪的方向,下意识问道:
“对了,你觉得会怀孕吗?”
少女闻言睫绒颤了颤,抿着唇瓣,淡淡道:
“我不知道。”
78.婚后第一天。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至少对于苏青安来说,确实如此。
因为这除却对成为真正意义上父亲的期待与生理上拥有子嗣的本能追求之外,还与自己此后的沉睡有着莫大关联。
假设两人之间真当有了子嗣,那想来这个孩子也拥有着与常人进行婚配和生育的能力。
而若时光飞逝至后时代之后,且不提与子嗣分别上造成的感情问题,单单是真正醒来后发觉【朝仙】里全是苏姓就是一件很生草的事情。
理论上如果两人真有了子嗣,多繁衍个几代人,后面的人口增长就是乘倍数增加,形成这种局面似乎也很合乎逻辑。
所以面对这种极有可能出现的事实,那反过来去思考问题的根源是否会出现就很值得考究。
而理论上这具外壳是普通人类的自己与身为融合战士的仙人进行交配是否会诞生子嗣就更是颇为重要。
想来如果能获得梅比乌斯的一些记忆,对这个问题就能轻松的迎刃而解。
可对于苏青安和符华这种对此类知识和理论半吊子的人来说,就显然只能通过实践出真知。
不过昨天固然没做防护措施,但她却能很清楚的感知体内基因的跃动和体感里的本能反应,以及至诚之道这种纯粹的精神直感,来确定一件事情。
那就是自己与对方大抵无法生出子嗣。
至于除却这种本能感应之外的理由。
符华自成为融合战士后已然不能算是正常人类。
或者说,在世人看来融合战士其实就是将崩坏兽压缩至了人类的姿态,得以显现于世且拥有人类记忆与智慧的怪物。
虽然这种歧视和看法都并不正面,但清楚人为崩落这一潜在风险的赤鸢却不得不承认,兴许比起什么新人类和对抗崩坏的救世主,那样的说法才是更为直指本质的结论,甚至某种意义上并无多少错误。
因为在那个时代,也不乏有融合战士人为崩落后被战友处理的事件。
只是在最初,大家都只认为是实验的潜在风险,却没能察觉到其中的本质就很残酷。
而既然自17岁后便被定格了身体年龄的少女其本质是随时会有可能沦落成崩坏兽的存在,那以往自然而然的生理周期,以及人类普世间的常识是否还与之适用就是一个尚待需要验证的问题。
至少在最初期。
在那段符华还本能地将自己视为普通人类的阶段里,生理期这一往日叫人心烦意乱,如今却还能证明着自己确凿还是人类的现象依旧还在固定出现,恍若一切与以往并无区别。
直到后续……
她很难说清楚那是由于基因活化度的不断上升,还只是由于最初的不变化只是由于心理活动变相使得身躯自主的复刻着以往身为人类自己的习惯,以至于戳破了那层幻梦后就自然不再伪装。
而现实就是在进行诸多次的人体实验之后,这一现象仿佛也随着自我认知的更替而消失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赤鸢仙人连自己是否真正拥有生育这个机能都并不清楚。
毕竟上个纪元的时期为了保证战士的心理问题,所有体检的相关档案,便是本人也只有一小部分的阅读权限,上面给予的信息乏味可陈,几乎没有观看的必要,甚至还有着伪造的可能性。
在正常世界线里的约束惨剧之后,人类残留的英桀里能得之自己身体全部秘密的家伙也在少数。
何况,彼时的华在里面算是很是青涩的后辈。
她连自己是为何而战,为何而活都并不明白,只是遵从着大流进行着长久的鏖战,对这种问题就更是并无关心的余地。
不过无论如何,那时的逐火之蛾为了抵达人类存续和战胜崩坏的目标,中间已经不得不牺牲很多人的自由与利益,乃至人生权利。
而在接受超变因子实验成功后,她其实在一定意义上就已经属于逐火之蛾的财产,被剥夺了一定的人生自由与权利。
至少作为人类里有限的适格者,彼时的自己本身就并无逃避战斗的选择。
无论逐火之蛾是否会逼迫着自己走向战场,那样的世界都决定了再怯懦的人也没有逃避的资格。
可谁曾想便是这些分外沉重的陈年往事,在如今对符华而言,也已经不再有多少产生感触的必要。
她如今就是一个全身心投入到自己人生当中,第一次成为人妻的女子,此刻纠结的也仅是那横跨几种世界线上的记忆里也无相关经验的生育能力,毫无对以往人生产生叹息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