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莉希雅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不过说不定【灰烬】的性格是一个害羞的小男孩呢,所以不好意思和我说话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呢。”
这让芽衣有些无语的话题并未持续太久。
粉色妖精小姐转回正题:
“其他的话,我觉得伊甸和华的关系不错,但和【灰烬】的接触实在太少,她大抵和我一样都没和【灰烬】正面接触过,你可以尝试着问问她,但不要抱太多希望。”
“还有的话就是梅比乌斯了吧?我记得那时高层对梅比乌斯进行了审判和惩戒,但这件事情很快就不了了之,这件事情似乎和【灰烬】之所以会这么强有着关联,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对了对了,还有SU,这个人一直都神神秘秘的,用的神之键也很特殊,说不定也知道不少对方的事情。”
雷电芽衣数了数看,基本能和【灰烬】沾到边的就五位英桀。
里面除却一位冰块人一位阴阳人之外都很好说话,交流应该不是很困难。
但偏偏知道最多的就是这两位嘴巴最难撬开的英桀。
凯文到还好说,只要应对一下对方的冷漠与沉默的双重攻势姑且还能知道一些信息。
思量想去,最为麻烦的果然还是那位梅比乌斯博士。
毕竟……前一阵子雷电芽衣才承受过险些被对方夺取身躯的危机,眼下想到要与对方进行交流,自然不免会觉得头大。
她叹息道:
“我会先和伊甸和樱,还有SU先聊一聊,至于其余两位……我现在只庆幸【灰烬】和千劫不是很熟。”
否则,雷电芽衣将面对的就是史诗级难度的解密问答。
至此她与爱莉希雅告别,前往了往世乐土的其余地带。
实际上哪怕想好了询问的人选,想要顺利的找到相应的英桀踪迹也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
往世乐土本便是记忆的世界,它埋藏在世界蛇的地底之下,仿佛一座自天地之初便存在于此的古老建筑,庞大到让人很难相信地底之下能拥有这么宽敞的空间。
实际上被禁锢至现在后,她甚至怀疑这里从最初就不是什么世界蛇的地下空间,而是一处沉浮在世界泡里的微型世界,至于那条甬道只是一道通往世界泡的入口,否则也很难解释为何自己会被困在这里。
总之,这些还不确切的事情暂且不提。
这些本质上作为记忆体的英桀在这里具备着极高的自由程度,他们游走在属于自己的记忆回廊与无名的罅隙当中,偶尔也会来这座金色的宫殿坐一坐,像是停泊在港口的旅人。
当然在更多的时候,这里往往空无一人。
除却宛若初始引导人的爱莉希雅外,她很少在这里看见其他英桀。
所以无论是性格如何的英桀,想要找到对方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例如常年喜欢在记忆深处进行无尽鏖战的千劫,这个人几乎只会出现在无尽的战场当中,便是寻到了大抵也只会开启一场异常麻烦的战争,完全没有对话的立场。
各种意义而言,往世乐土是一个性格鲜明而特殊的人成群扎堆的地方。
而其中樱、伊甸,SU却恰恰是其中最为好说话的几位,这姑且让雷电芽衣对这次探寻之旅有了一点信心。
而如果最好说话也并不谜语人的华有着相关的记忆,自己说不定已经在对方的带领下见到【灰烬】了也说不定。
雷电芽衣压抑住这份妄念,心中叹息。
在满是记忆构成的空间里找人,就一如自己之前去从记忆的门户中对【浮生】的刻印进行大海捞针一样麻烦。
而且,【浮生】的刻印至少不会躲避自己,拿到这枚刻印就只是一个纯粹的概率性问题。
但其余的英桀可就说不定了,便是寻到对方,能否从中得到相关的信息也是一个需要面对的难题。
少女并不打算在这上面浪费太多时间,她终究在往世乐土待了半年的岁月,便是有着类似于完美主义的念想和对过往的好奇,心中的焦躁与不安还是愈演愈烈。
如今的雷电芽衣就像是行走在荒原上的猎人,正在为了离开这片没了生机的土壤做着最后的准备。
可这所有的准备耗费的时间,最终都是为了能够更加顺利的离开这片荒原。
雷电芽衣逛了一圈寂寥而空荡的黄金庭院,在寻人无果后,还是走至了穹顶中央下方的巨大装置,并未选择休憩,而是径直地走入了那扇大门。
她相信在那十三位英桀记忆所共同交织的世界当中,一定有着自己所想要寻找的答案。
而在雷电芽衣所不知晓的是,在她依旧被困在往世乐土的期间,自己所熟悉的世界已然彻底消弭。
或者,换一个说法更为贴切。
——她的存在乃至往世乐土本身,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才是会被标记为异常的外来之物。
此时此刻,一样能被称之为外来者的存在正立足于一座光怪陆离的城市,陷入了深刻的迷茫。
……
……
沧海市,下城区。
这里的崩坏能指数低劣到让素养差劲的人只需要一个月不注射血清便会化为黑灰,对于不愿成为死士的下城人而言,兴许去参加实验室的新型义肢移植来进行苟活才更加具备性价比。
若是想要最低限度的活在这座城市,即使能忍受每个月发配的营养剂间臭水沟混杂着石油的味道,也必须定期参加前往养殖场挖掘到满足皮下芯片的规定指标,否则会遭遇世界统一律法的严厉制裁。
这座城市盛大的霓虹将阴雨绵绵的天象照耀的宛若萤火垂落,大量的虚拟广告牌堆叠在高楼大厦和街头巷尾的各处角落,不知节制的在昼夜间反复闪烁。
巨大的全息投影矗立在天地间,恍若闪烁不定的伟岸桥梁。
上城的美好对于下城人而言过于遥远,像是一场奢侈而迷离的梦境,唯独磕着廉价的药物才能在短暂被驱逐空虚的身躯内理解着名为欢愉的情绪究极是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