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在那时无能为力,只能接受着那样的结局,为此即便与【灰烬】素不相识,我也愿意将性命交付于他,至于在那份权能揉搓之下的苦楚,比起所获得的事物相比就更是微不足道。”
她顿了顿,继续道:
“但你也清楚,我在加入逐火之蛾之前的身份和工作,出于职业习惯和性质的问题,那时的我其实不是很容易相信别人。”
“或者说,在那样的时代里,人们能互相性命相托的本就是一件稀罕事,何况是我这样的人,加之那时才加入逐火之蛾不久,所以哪怕是我自己也很意外会去那样信任一个才相逢不久的陌生人。”
雷电芽衣也对这个问题有所疑虑,她道出了一种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可能性:
“难道是因为【灰烬】的个人魅力……?”
八重樱却出乎她意料的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或许……真是因为这个吧。”
“芽衣你也许无法想象,【灰烬】是很特别的一个人,我说不出什么像样的形容,但那他确实好看到了一种不知道怎么说的程度,而且不知为何,哪怕他的神情很淡,可还能自然的给予一种温暖而神圣的印象,十分具备亲和力。”
“这种亲和力和爱莉希雅恰恰相反,【灰烬】什么话都不用说就有一种这个人可以信任,可以交心,可以做朋友的魔力,直接越过了话术的诱导和氛围的营造,而放在我身上的具体表现,就是看到他时像是感觉回到了家乡开满樱花的地方一样。”
雷电芽衣忍不住吐槽道:
“这听起来有点像是……被蛊惑了神智?”
八重樱摇了摇头,努力斟酌着言辞,说道:
“怎么说呢?我能确认那不是类似于蛊惑的权能,也不是精神型融合战士能力的诱导,大概就类似于……武道。”
她倏地将话题扯到极为远的地方,笃定的道:
“武道,或是说修行剑道所可能抵达的一种境界。”
如果是在知晓对方的事迹前听闻到这种玄而又玄的可能性,雷电芽衣大抵不会这么容易的接受,可在知晓那个人曾经应对的敌人之后,如今的对话就没了消化接受的障碍。
故此,她只是沉着了一会儿,说道:
“我曾听父亲说过,世界上有种人能将武这一字,修行至心境与技艺互相通明,至此能拥有一叶知秋的奇异能力,被唤作为至诚之道,抵达那种境界的武人拥有着极为澎湃的一种意,并且精气神都会染上独属自己的色彩,鲜明且无可取代。”
“你想说,【灰烬】之所以具备很高的亲和力,完全是因为至诚之道的缘故,让他的精气神直接表露出了最为本质的性格?”
八重樱轻声道:
“嗯,我是这样猜测的。”
“因为【灰烬】在武道上的造诣,确实我所见当中最为绝巅的一人,或者说他所在这方面的层次从一开始就和逐火之蛾的战士们处于另一个次元。”
“所以我会朝着这个方向进行思考,而得出的就是这个答案。”
雷电芽衣颔首不语。
如果真像是对方说的那样,那【灰烬】的亲和力本质就是他自身的品质与性格被进行了外放的结果。
那也怪不得爱莉希雅会那样评价这个人了。
而除此之外,作为一位武人的她也对眼前人话语里的信息量有所兴趣。
因为到了现在,雷电芽衣以往所修行的剑术实在没多少能真正运用在战场上的价值,一些看似是家传剑术的招式本质也不过是借着律者的权能逞威,说是一种战斗技巧,不如说是一种习惯的战斗方式。
她问道:
“武道?可以具体说说看【灰烬】能做到什么地步吗?”
八重樱给予了回答:
“如果不借助崩坏能,以纯粹常人的身体素养,他能徒手杀死一栋楼那样高的圣殿级崩坏兽。”
雷电芽衣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樱,你确定你说的不是像凯文和千劫那样的“正常人”?”
八重樱摇头道:
“就算是凯文和千劫在没成为融合战士且不借助纳米装甲的情况下,用纯粹的身体力量也做不到这一点。”
“而且,【灰烬】的身体条件某种意义上在最初比这些人要差点多,直观来说,他的身体素养大概和你差不多。”
雷电芽衣具备着天然圣痕,她的身体素养比起常人自是远远超出,哪怕彼时的苏青安移植了人工圣痕且经历了武道的锤炼,也只能是勉强拉平。
故此,这句话并不作伪。
可却让此刻闻言的少女更难以理解,可她心底明白这只是固有观念的常识作祟,并未将之表现而出,仅是继续问道:
“那……用上崩坏能呢?”
八重樱说道:
“你应该知道人类的武道和崩坏能的应用本就是两种不相干的模块,可【灰烬】却早在第三次崩坏爆发前就表现出了整个逐火之蛾都没能研发出的技术,类似融合战士这种的超级士兵计划草案或多或少也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被提出。”
“毕竟在最初对抗崩坏的阶段,政府和逐火之蛾都只习惯于武装/部队和大规模的重型战舰,乃至崩坏裂变弹这种战斗方式。”
“直到律者的机动性与危害不得不逼迫着他们加快改变的步伐,最终才有了融合战士的应运而生。”
“而【灰烬】,不得不说他的存在和表现,在推动这件事情上给予了很大助力。”
雷电芽衣揣摩着这句话的含义,猜测道:
“你说是在第三次崩坏爆发之前,而想让那时的政权注意到【灰烬】,我能想到的就是他和上个纪元的第三律者对上了,并且表现出了不俗的战绩?”
八重樱回忆起这件此后才知晓真相的事件,心情颇为复杂,她说道:
“嗯,大约就如你所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