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符,觉得这样就好吗?”
符华顺着冥冥间的预感,轻声道:
“我想清楚了。”
苍小玄坐在旁边,她眨巴着眼睛,有些疑惑此刻对方的情绪之明快,却还是认真地说道:
“赤鸢想的话,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吧。”
“时间还很长嘛,总有机会从头再来。”
“所以现在,只要按照现在的想法去行动就好。”
她捏了捏小玄的脸蛋,笑着望向远方汇入漫漫云层的光之海,轻声地重复道:
“这样就好。”
……
……
朝仙城,拜月楼。
女人自被窝间逐步恢复着神智,她茫然地睁开双眸,望着窗边投落下来的阵阵微光和百灵鸟,感受着怀中的温软,洒落在胸腔的乌软发丝,以及落于鼻腔的淡香,还是难以回过神来。
李师师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在那场恍若幻境般的世界里,这位曾经的花魁再度从头至尾的过完了这一生,她经历了风华正茂的青春,看见了叫人哭笑不得的过去,直到如周庄梦蝶一般,完整的承接了之后的未来和死亡前的感受。
李师师本以为她已经死了,却又在失去意识的须臾后,再度于许多年前的一个午后醒来。
女人的怀中是宛若猫儿般乖顺的江溶月,她睡前的记忆也并不混沌,反倒历历在目般跨越回溯出相应的细节。
李师师的眼角翘起,便是由于年岁染上了细纹,也仿若透着岁月的弧光,有着别染的魅力。
她俯下身去,任由睫毛埋在了对方如天鹅修长的白皙颈部,那未涂胭脂也足够红润的唇瓣,放恣的贴敷在了那人浑圆之上的锁骨,贝齿轻轻研磨间,肌肤的细腻都落入口腔,又是清晰的借着骨感的阻力,拉升着胸腔间的施虐欲。
江溶月闷哼着回应,仅是用双臂环绕住对方的背脊,纤细的指尖随之轻颤,她睁开眼眸,轻声道:
“心情很好?”
李师师沉默了一会儿,她将唇瓣凑至对方的耳畔,低语道:
“我们回一趟太虚山吧。”
江溶月闻言一怔,她体会着这句话里的含义,在良久之后,才轻声回应:
“好。”
“我们去见师尊。”
而在一阵呜咽与可疑的水声后,红色的被褥再度泛起了浪花。
直到半个时辰后,两人才衣衫整洁的走至了拜月楼的顶层。
李师师依靠在栏杆之上,她穿着一袭青墨色的衣裳,伴随着裙摆在风中摇曳跌宕,织物肆意的勾勒出了柳若扶风的腰肢。
虽然已然是可以被称之为老人家的年岁,但这一刻所展现的缥缈,比之当年也别有韵味。
她还是明眸皓齿的美人,却距离寿命的大限已然仅有寥寥二十几载。
嗯,毕竟现在的这位看似还算年轻的人儿其实约莫八十有余。
圣痕的身体素养与奇异的养生练法,配合上日常的保养,让外壳看起来还并未腐朽,看起来至多也仅有三十余岁。
而更为天赋异禀的江溶月看起来更为年轻,她抿着香茗,望着李师师的背影,唇瓣微翘,白皙的肌肤在柔和的光线中透出软弹,似是抹去了时光留下的印记。
两人彼此都明白自身的大限何时会真正到来。
这是本能给予的答案,修行至止水之境的武人便已然能够对身躯的掌握度很高,经过数十年的锤炼之下,对自身的状态便更是愈发明晰可见。
哪怕是天资平平的李师师也能在晚年知晓自己的寿数大约为何,只是两人一直默契地从未对互相主动提及。
无论是在三十年前,还是在如今,她们对这样的生活都很满足,哪怕明白既定的未来是如凡人般老死,也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好。
可……
光的海洋于拜月楼间溃散而开。
两人都由此接受了记录的交叠。
哪怕都只是回味了既定且一模一样的人生,但依旧能从中得出诸多的不同与感慨。
江溶月轻声道:
“那大约是因为师公吧。”
“这世间理应不存在这样的巧合与大梦,除却在万般世界都保持着唯一纯度的师公,我想象不到是出于何处。”
而关于以往的那次【异闻带】现象,苏青安和符华也详细解释过消失几年的真正理由。
毕竟这件事情本身没有多少隐瞒的必要,只是存在一定理解的难度。
但有末那识这种一点通般的BUG存在,理解难度也是一个虚无缥渺的词汇。
所以联想到对方,几乎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