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被先发制人,设下权能禁锢的情况下,便没了翻身的余地。
但……
少女专员感受着沉浮在意识海之中,逐步散发出微光的赤红羽毛,心中古今无波,并无任何被绑架了性命的紧张和危机感,只是直言问道:
“蕾安娜小姐。”
“我不明白,天命为何会想与赤鸢师祖为敌?”
蕾安娜闻言露出了礼貌的笑容,回应道:
“为敌?不不不,我只是在给我的老朋友打个招呼罢了。”
“她就要到伦敦了,不是吗?”
“而按照你们神州的说法,我作为主人总归要尽一些地主之谊。”
纪清仅知晓这位的面容,却对蕾安娜的性格和柏林事件中的过往并不知情。
故而,她并未发觉对方话语和气质的违和感,只是冷笑说道:
“按照我们神州的说法,这种地主之谊,唤作鸿门宴。”
语罢。
意识海内的羽渡尘大放光明。
一道熟悉的声线回荡在除却两人之外,已然空空荡荡的咖啡店:
“奥托。”
“离开蕾安娜的身体。”
赤鸢仙人的意识体瞬息道破了来人的真实身份。
天命的大主教。
奥托o阿波卡利斯。
符华并不意外会发生眼前的这一幕。
这位天命主教夺走蕾安娜的身躯,本便是原先路线里会出现的事件,会由于自身涉及进去以后产生的蝴蝶效应,提前上演就更是再正常不过。
但问题在于……对方现在这样做的理由和动机。
而伴随着符华的话语落下,这位原本容貌和身段都能算得上是姣好的美人,在转瞬间宛若融化的金属般,锻造出了另一番模样和身姿。
那正是当前天命主教的本相,这位金发的男人摊开手,笑着说道:
“恕难从命,我的朋友。”
男人宛若松石的眼眸望向那道投影,他从口中道出的字句寥寥,也还未来得及展现出张扬而浮夸的肢体语言,可所展现出的情绪却足够饱满而热烈,那轻淡的笑容之间,藏匿着足以将整个世界拽入地狱的疯狂。
奥托轻描淡写的低语着,宛若歌颂着一片不朽的篇章:
“救世的圣女和您都不会原谅我。”
“而哪怕理性和感性都告诫着这是世间的极恶,可小丑般病入膏肓的愚者依旧会前行在自己的道路上,不知悔改。”
他轻抚桌面上的漆黑骑士剑,喃喃自语:
“不死不休。”
仙人敛目不语。
她在与奥托对话的这几个须臾当中,不知为何对这位彻头彻尾的恶徒涌上了几分以往不存的理解。
这份微妙的情绪和现状,使得心情趋于烦躁,却是没了与之谈天的余裕和心情。
羽渡尘的光辉当下绵延闪耀,竟是借着灵魂链接,变相使用着【圣痕】的力量,忽略了这道意识之键本身的桎梏,撕裂了纪清颈部的权能之环,先一步对着眼前的天命主教展开了攻势。
那柄黑渊则是扩散出相应的波长,展开泯灭万物的奇异物质,撕裂了涌来的风暴,绞碎了偌大的咖啡厅。
一场由于各种要素而维系平衡的战斗,正式奏响。
……
……
伦敦,碎片大厦。
AM:下午一点三十四分。
丽瑟尔o阿尔伯特o爱因斯坦。
她是天才的化身,是能改变人类认知世界方式的伟人,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
可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女孩躺在血泊之间,单薄的织物在大量的出血中濡湿,娇小而柔软的身躯染满了粘稠而鲜红的液体。
她胸腔处的空洞好似无言的伽蓝,涌出的鲜血一如佛坛前洒落的香灰,寓意着某种事物的凋零与逝去,缥缈却又拥有着确凿的存在感,无一不彰显着这位伟人的离开。
此刻,整道室内都透着温热的铁锈气息,逐步扩散在并不算逼仄的试衣间,蔓延至了那人的鞋底。
“啪嗒。”
这是类似踩至水面的声响,只是比之多了几分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