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唤住她的真龙。
“还有何事?A先生。马上就要到阿米娅上课的时间了,我不能缺席。”
“阿米娅的课程已经结束了。十分钟前,她才从这里离开。”
“……”
猞猁的耳朵动了动。
“罗德岛c3区的电路还需要维修,我要去监管。”
“可露希尔已经修好了。”
总工程师的加班费也是他付的。
“嗯?”
青色的眼眸轻晃,她微微疑惑的挑了下眉。
可露希尔这么勤劳?
“还有重症患者需要手术,我要去……”
“你之前那场手术的病人就是罗德岛目前最后一名“重症患者”。”
“……”
猞猁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身子慢慢向后退去。
“你想做的那些,你那些可靠的同伴已经帮你处理好了。”
在她拧开门把手之前,真龙的手已经压住了门,阻断了她的退路。
“你需要休息,也只能休息。”
猞猁挣扎着,却被真龙轻易地抱了起来。
“不,还有很多事……放,放开我……A先生,A!殿下!”
“……”
真龙顿了顿脚步,随即更坚定地抱着她向床走去。
门离视野越来越远,离去希望无果。
好不容易穿好的鞋被轻轻一拨就从脚上掉了下去。
“别这样……我还有很多事……”
头一沾枕头,困意便不断涌上来。挣扎的力度已经微不可查。
“凯尔希。我从这么多年的国怍政事中得出了一个结论。”
真龙握着她的手,轻声向她说着自己这百年辛劳、日夜不眠所得出来的感受。
“无论你有多爱、多在意、多看重一个孩子,你也不能阻止他去成长,不能让他一点苦都不吃。”
“大炎也好,魔王也罢。”
“我们,都不能像监管犯人一样,时时刻刻将它们的变化都收入眼中。”
“有些时候,我们也需要放手。”
也必须要放手。
“……呵,已经睡着了啊。”
不知何时,猞猁已经再次入梦。
白昼方才那番长篇大论,也不知她听进了多少。
但想来身心这般疲惫,即便是听到了,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记、去想了吧。
“祝你好梦,我的朋友,凯尔希。”
他也要走了。
朋友还是不太欢迎他,他也不能厚着脸皮硬留在这里不走。
但……
离了这里,他还能去哪?
回大炎么?
可以是可以,但那个已经变得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他孤身一人又有何乐趣。
况且,他看了百年的大炎,如今,也觉得有些腻了。
可出去看看异国风情,他一人又觉得无趣。
“呵……活了这么久,身边连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也没了,这些年也不知活到哪里去了。”
义亲沉寂,至今未醒。
血亲皆没,亲缘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