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了。”
留下一壶水,夕收回剑,拉着白昼走进城。
“……”
领头的兵卒看着留在地上的那壶水咬了咬牙,还是俯下身将它拾了起来。
“哥几个,一人一口,省着点喝。谁敢偷喝我他么嫩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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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叔,在哪?”
进了城,望着萧瑟无比,空无一人的街道,夕低头看向白昼。
“二叔……二叔……应该在驿站……也可能在其他地方……”
“呜……先生……我……”
以往都是二叔主动来联系他,而这次,他只知道二叔会在永宁等他,却并不知晓具体会在哪等他。
“……”
夕挑起眉头看向前方。
“你怎么会在这?”
“?”
白昼也随之抬头,随后,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妙笔先生!”
四十六 天殛,真龙
“这里不方便说,跟我来吧。阿玺,十一。”
妙笔没有多说,转过身走向一处房屋。
夕轻哼一声,带着白昼跟了上去。
进了那座屋子,直上二楼,妙笔直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夕坐在她对面,白昼坐在另一边。
取下斗笠,白昼打量了这里一眼。
没关门之前,此处似乎是个茶馆,但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我不用多说,十一,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妙笔取过茶壶,为三人各斟了一盏茶。
“这场炎灾?”
夕接过茶,小饮一口。
“对。因为炎灾。”
妙笔将另一杯茶推给白昼,揉了揉他的头。
“更多的,是我需要对这件事进行记录。这是职责,不是么。”
妙笔取出一个本子放在桌上。
“这是我这些天对永宁、安泰三道受灾的记录。”
“……”
白昼拿过本子快速翻开。
“广德、安泰二十余州旱,饥馑、疾、疫死者数千计……”
“福菹城郭皆空,白骨蔽野,一金易粟一斛……”
“景茂蝗飞蔽天,流民人关数十万人…白骨露野……”
“豫西大旱,河绝…渭涸…纤鳞可见……”
“冀南炎灾,半年不雨。草实树皮,食为之尽,卖儿……鬻女……则人相……”
仅看了一页,白昼捏着书本的手指就已经将它攥出褶皱。
“别看了。”
夕抬起手,将那本子拍在桌上。
“这些事,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它们已经发生,不能重来了。”
“先生……”
遮首掩面,悲极而泣。
幼龙伏在桌子上,如杜鹃哀啼。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