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少女惊讶的看着夕,又看了眼年幼的白昼,先是疑惑,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客人,可能是我学艺不精,我看这份药里有许多培元固本、滋阳壮骨的药材,还以为是客人要为家中郎君劳顿要补补身体,没想到……咳咳,如果这份药是孩子吃的话反而没什么问题了。”
“这孩子虽然看着活泼壮实,但似乎……”
她盯着白昼似乎是在确定什么。
“似乎什么?”
夕最讨厌这种谜语人了,尤其是在自己急需要答案的时候玩谜语人。
“客人,这孩子似乎前不久受到了什么严重的伤害,虽然不知道那位大夫是怎么做到的,让他现在看上去很健康,但这孩子内里的根基却仍摇摇欲坠。”
“什么?”
夕的脸冷了下来。
“不过!”
看到眼前的女子一脸误会的样子,埃拉菲亚少女急忙补充道:
“这位开了药的大夫很厉害,他开出的这药有很强的滋补功效,如果多来几副应该就能把这孩子失去的补得差不多。是我学艺不精,您不用太担心。”
“这样啊……”
夕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只是请少女尽快将药煎熬出来。
“客人,煎药的时间有些长,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可以带孩子在店外的长椅上休息一会。”
“阿玺,我们出去吧。”
夕自然不会在店里浪费时间站着,她招呼着白昼离开了药庐。
“休息一会,还是去找萝卜青菜?”
“我要陪先生!”
阿咬什么的,有空闲可以随便玩,但先生必须要时刻陪伴才行。
“嗯。”
白昼愿意留下,夕也乐得如此。
坐在长椅上,耳边回荡着白昼那奇怪的曲调,夕在他疑惑的注视中扶着他的头让他枕在了自己腿上。同时为了转移注意力,夕借着刚才的事找到了话题。
“阿玺,为了你的身体,这五副药必须一滴不漏喝下去。”
“先生,我会好好吃药的。”
“不然去了会稽,鲈鳞就吃不上了。”
“鲈鳞啊……”
夕其实知道,鲈鳞现在并不肥美,六月份也不是去吃鲈鳞脍的好季节。
但……她总需要一个理由带走他。
望着少年的面庞,夕忽然想知道同跟在她身边相比,白昼以前的生活如何。
“阿玺觉得……神都的生活怎么样?”
“神都的生活?”
这个问题……白昼需要好好想一想才能回答夕。
“怎么说呢,先生……在神都的日子……远没有跟着您轻松愉快。”
白昼的眼前仿佛再次见到了那个繁华、热闹,却又空虚、寂寞的城市。
幼龙出生不久后他的母亲便因病离世,他是靠一名丰蹄奶娘度过了最初的困难期。
在他一岁那年,他父亲,也就是前任真龙崩于天殛之下。
他幼年登基,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朝廷事务都靠二叔支撑。
后来,他慢慢长大,虽然学会了一些东西,但也在心中积攒了许多无法明白的东西。
他知道奏折上的百姓和实际上的百姓不一样,但他却从没见过。
他知道吃饭时饭菜应该是热的,但他更多时候却只能吃凉的,他知道原因,却不知道怎么做才会解决这个问题。
他知道仙人很强大,会为炎国带来更长久的和平,他会对仙人们委以信任,却不明白为何二叔会叮嘱他任何人都不能全信。
所以,他想弄明白那些他不懂的事。
也因此,他从神都跑了出来,踏上了名为“修行”的流浪之旅。
体验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受尽了委屈和磨炼。
直到遇上夕以后,这条流浪之旅才有了起色。
“先生,有件事我骗了您。”
白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断掉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