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已得餍足的口腹之欲和夕满足的模样,些许钱财于白昼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先生,那清酒可还合您胃口?”
吃鳞品酒,已成了夕的爱好之一。
但还是碍于她那毫不自知的酒量,两瓶清酒下肚,往日高傲的画师便失了清冷的风范,言谈举止暂且不提,这非要白昼背她才肯回去的病是好不了了。
对此,白昼又有何话能说。
只能是宠呗。
“味道比我自酿的还差一些……若是有时间,便与你饮几杯,让你也尝尝滋味。”
伏在白昼背上,捉着他一缕头发把玩着,夕微微得意地向他炫耀自己酿造的酒。
真的是自己酿的吗?怕只是画出了那种酒吧。
白昼心中清楚,便在嘴上夸赞夕能力高强。
“咕~,话说的一点也不真挚,不给你喝酒了。”
夕却不满意白昼的奉承,小脸一撇,将方才才说过的话收了回去。
“是我错了,还请先生原谅。”
虽不知是何处惹了她不高兴,但白昼还是知道自己要认错才能哄好她。
“没诚意,听不见。”
“嗯……那,先生要我怎么做呢?”
“不知。自己想。”
得了这么个提点,白昼想了想,抬起了尾巴。
“这样,先生可满意了?”
“呜~”
夕垂首轻吟,明眸覆雾。
“那先生会赏我酒,与我同饮吗?”
“呜……”
夕尾被紧紧缠住,她的小脑袋也随着尾巴的晃动而左右轻摇着。
“先生,可愿与我交杯共饮?”
“……”
询问没有得到回应,白昼也不急恼,只是驱散了这夜里的凉风与冷气,背着趴在他肩上睡着的她缓步而行。
“先生,真软呢。”
望着缩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的夕,白昼收回捏了下她面颊的手,随后起身行至窗旁微微向外探身。
夜间天凉,河上起了大雾。再加上今夜又有风,这雾便随着那风将这小镇笼住了。
街上空无一人,却有湿哒哒的爬行声随着雾气而响。
“这孩子有点年轻啊。”
竟然不知面对妖邪之事,哪怕是在夜间也要做好防备?
还是说,他早有把握,准备瓮中捉鳖?
白昼将胳膊搭在窗旁,趴在那看向面前的街道。
微风吹过,雾气散去,露出路过的妖邪。
“像是一团面水不均的浆糊。还被倒上了五颜六色的颜料。”
这是白昼给它的最后评价。
下一刻,雾气重聚,那团浆糊却无火自燃,在迷蒙的雾中化为指路明灯。
“又来?”
白昼微微挑眉,再次驱散迷雾,却见一只似犬非犬,鳞头泥身的东西用它那软趴趴的、长短不一的四条肢体跑到了那团燃着的浆糊旁边,这新来的妖邪没有丝毫犹豫就扑了上去,似乎是想用身体扑灭火焰。
三息之后,让它舍身相救的那团浆糊连它一起化为了烈火的柴薪。
“太弱了。这样的东西也就能靠数量欺负一下老迈不堪的老年人。”
白昼抬起右手,显出水纹,只见那指尖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黑点,它们已经快占满第一节手指了。
下一刻,白浪翻涌,黑点瞬间少了一半。
“即便一次性消灭掉了,下一次也必须得再多用些力才能做到上一次的程度。这些东西竟然进化的如此之快,确实有点神奇。”
白昼脑中还印着方才后来的那只妖邪的模样。
那古怪而拙劣的四肢,是在模仿他们么。
或许有一天,白昼能看到这些妖邪以人形乃至以人的模样在这里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