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西娅……我知道了。”
猞猁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沉默着站在那里,许久才离去。
……
一路伴着真龙游览,她仿佛真的将自己当做了一位导游,尽心尽力的为旅客介绍他所感兴趣的一切。
直到两人来到了她的卧室,站在高塔之上的最清晰的落地窗前,两人才结束了毫无营养的闲话。
“A先生……我们非常感激您,如果不是您,我们还不知会失去多少同胞。”
“客套话就免了,魔王。”
真龙望向远处的天际,残阳投下的暖光透过那条阴云,将这片残败的土地映得发亮。
“不过是看不过某个固执的家伙那般拼命罢了。”
真龙着眼同魔王对视在一起,他的目光犀利,似乎是在审查她的资格。
“特蕾西娅……你究竟有何魅力……”
“你究竟是用什么让那个老顽固死心塌地的跟随你?”
“是魔王的法术,还是你那能读懂人心的能力?亦或者,是这两者的集合,令人失去自我的能力?”
真龙抬起右手,指尖轻触着魔王柔软的肌肤。
“我真的很好奇,特蕾西娅。”
“你就这么放任一位我等摸不清其思其想的神与她独处?凯尔希,真希望你此刻的思维能配得上你所空耗过的年岁。”
身披兜帽隐藏着面容的恶灵同心神不宁的猞猁畅快的交谈着。
“我相信殿下……”
“你相信的是哪位殿下?是你所背叛的,还是你即将背叛的?哦,看我这不牢靠的记性。想来那些君主对你而言就是剥去了糖果的包装纸,既然已经将里面的糖果吃干净,那么包装纸是如何下场没有人会关心。在他之前的那些糖果都是这么被你解决掉的吧?”
恶灵的语气很坏。
她现在每天只能窝在这里,既看不到那些需要她的病患,也无法指挥那些愿意牺牲的去夺回他们未来的土地。
窝在这里,就像是一只笼中雀,还要看着那个把她牵扯进这摊浑水里的老女人一边怀念过去一边谋划未来。
“如果你找我来只是为了你的脾气而抱怨,博士,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巴别塔全貌么?”
猞猁本以为这个家伙找自己是有了什么正经活计,结果却是在这里听她阴阳怪气。
特蕾西娅,你为何要支开我……我能明白你的顾虑与思考,但只有这件事……
我应该劝阻住你,真龙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如果你真有心为特蕾西娅考虑,那为何你不去亲自试一试那位的雷霆之威?”
猞猁没有多余的闲暇来和恶灵玩那样的小孩子吵架的游戏了。她该去看一看,特蕾西娅若是不经意就使用了她的力量……
“神灵之威固然雄伟。”
恶灵已经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但我相信,只要你还在,她就是安全的。”
“自不用你多言,博士,我会保护好特蕾西娅。”
“你在说什么,凯尔希?”
恶灵怪异的眼神即便是兜帽也遮掩不住。
“我的意思是,只要把你当做人质一换一,想必那位冕下会高兴地用特蕾西娅换走一个任他处置的叛徒。”
……
“凯尔希是我的朋友,是她教会了我如何去做一位合格的君王,也是她让我懂得了为何萨卡兹与卡兹戴尔如此衰败。”
“我很感谢凯尔希。没有她,曾经的特蕾西娅,可能已经与她的兄长一起死在了卡兹戴尔的荒野中。”
魔王的声音很温柔,眼神很温柔,连挺起身子不让自己退缩时的姿态也显得温柔。
但仅凭温柔无法打动真龙。
“或许其他人会被你的话语打动心扉,但对我而言还远远不够,魔王。”
真龙的手覆住了她纤细的喉,温润的指尖缓缓摩挲,如同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品。
“凯尔希不会是你的全部。若是有人试图阻断萨卡兹的未来,你不会拒绝杀死她;若是有人能成就你所规划的未来,你也不会拒绝牺牲自己与她。”
“凯尔希重要吗?是的,她很重要。”
“新生且稚嫩的魔王在继承王位前必须有一位传道受业解惑者提携。”
“现在这副模样的恶灵不适合,她已经快迷失在这场战争中,理智随时会崩溃。”
“你的兄长也不适合,醉心于权力与野心中的人只会培养出下一个遭受毁灭的魔王。”
“一个完全与萨卡兹无关的引路人,一位与萨卡兹无关的魔王……”
萨卡兹的眼神依旧,温柔的魔王以真挚的敬意称赞着真龙。
“您的智慧无人可及,冕下。”
“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以童话绘本中描述的完美结局来结束这场漫长的祸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