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少女闭着眼如此回应。

“然而，这是最近的道路。”

人类本来就不应该依靠神灵。

是否要依靠少数的牺牲成全多数也是他们应该自己做出的选择……并且，未自己的选择负起责任。

那两个女孩是绝对恶的幼苗。

别说是人类，奥菲斯所剩下的时间也不算多了。

没有让人类在克服了最大危机之后还得重新面对绝对恶的空闲。

只有以人类的力量让人类史走上正确的道路，人类的未来才能永续延伸，而箱庭也会因达成使命而完全成就其秩序。

在人类这边是否能一步到位……就要看十六夜的能力了。

而奥菲斯，也会做好自己的工作。

当龙神少女再度睁开双眼，她的眼眸所映照的已经是四位数的以太之城。

在这里，上层的支援正在集结，还未从魔王爪痕下恢复的部队却已经重新站起整装待发。

───不过，对于如今的龙神来说，已经不能……也不需要继续完全依靠这些战士了。

不干涉人类并非是置身事外，神灵也有属于神灵的战争。

属于乖离剑的赤红，在自从当初对付阿兹?达卡哈过去了无数年之后的现在，在秩序的旗帜下重新绽放出光辉。

第780章 最后的倒数

眼前的景象毫无疑问足以被称为现世的地狱。

那是位于某个纷争地区的地下饲养场。

在金丝雀的诱骗下，十六夜正好碰上激进宗教团体为了获得活动资金而进行人口贩卖的现场，所以一头栽进因为袭击白化症少年少女而曝光的事件。

这个连阳光都照射不到的地下设施不知道投资了多少兴建资金，占地将近一座小型都市，足以让被饲养的那些人类在此居住。

不过……那些已经成为十分钟前的往事。

饲养场中的饲养员基本上都被粉碎到不成人形，成了倒在一旁的尸体。

十六夜在已经化为血海的解体现场往前踏出一步，踏烂那些被粉碎的尸块。虽然是第一次夺走人命，他心里却没有丝毫感慨和悖德感。

反而是充满胸口的不快感和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憎恶感远远超过夺走人命的实际感受。

看在年幼但聪慧的十六夜眼里，瞬间就能判断出这个地方是人类的处理场。

为了某群想体验‘吃掉有智慧生物’的非人之人而特别建造的人工地狱。

人类内脏被杂乱无章地冷冻保存，上面的标示除了有送货目的地的代称，甚至还仔细记载了哪个部位能带来何种好运以及安全的烹饪方式。

“饲养人类，然后进行处理并出货吗？”

十六夜发出干笑，分析眼前的状况。

他自己提出想看看世界上最凄惨的战场。

如果答案就是这个人工地狱，确实是最适合的解答。

没有活过的证明，没有死亡的记录，出生时的哭声也无人理会的场所，只不过是连人类尊严都不允许拥有的地狱一角……说不定比地狱还低等。

这样的罪业甚至足以让原本自制心很强的十六夜在怒气驱使下动用武力。

他强忍着难以言喻的不快感，在设施内到处乱晃。

“───呜……”

虽然声音细小到仿佛随时会消失，却没有被十六夜的耳朵掠过，他快步冲了过去握住门把。

可是，他的动作却突然停止。

从门后传来的声音非常微弱，就算赶过去对方也不一定会得救……而且，赶过去的他又能做得了什么？

十六夜想见识地狱的目的已经达成，应该没有必要继续留在此地。

他总觉得要是再往前踏出一步，自己就会扛起某种超乎想像的事物。

在这个遭到瓦解似乎即将崩塌的地下饲养场里，只能听到十六夜本身的呼吸声和来自门后方的呼吸声。

站在门前的十六夜无法动弹，只能大口喘气。

然而，下一秒……

“───救救我。”

比先前都清晰的求救声，让十六夜反射性地往前踏出。

即使是过了许多年的现在，他仍旧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做出那种行动。

少年几乎是在无意识地驱使下打开门扉。

还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就前进的十六夜在此地受到了让他背负一辈子的伤痛。

可是他并不后悔。

逆回十六夜用一生的伤痛作为代价───在这片地狱中遇到了毕生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