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时间已经不多了，詹姆士仍然缓缓的说着。

他说的也是事实，无论是西乡焰成功调动了阿兹?达卡哈的力量，还是十六夜在承受了杀人种之王的魔威之后仍然顽强的站在这里，在他看来都不应该是能够以尚未真正完全的人类之身做到的事情。

“───但是，以现在的你的状态，真的还以为能继续挡住我吗？还是说，你想以你的生命当作代价？”

十六夜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站着。

实际上他现在连说话都会牵扯伤口。

不过……虽然他感觉此时的詹姆士似乎和之前见到过的有些不同，但这个黑色诗人说的其实也没错。

只要能够开辟出道路，完成使命，那么他这条命也不算那么重要。

这种想法毫无疑问是不符合十六夜过往的美学的，然而，若是没有这种觉悟的话根本没有办法站在这里。

“那么，如果加上我呢？”

新的声音插入两人之间。

西乡焰同样带着充满觉悟的表情从教堂中走出。

他的眼眸，也已经是不祥的鲜红。

如果不是詹姆士已经没脸了，现在的他肯定是一副哑然失笑的表情。

开辟人类史的原典候补者、以及阻挡……或者说对人类的错误发展发出警示的人类最终试炼。

持有这两种力量的两人同时挡在了他的面前。

往前五年，这种笑话恐怕没人会信。

然而……

“你果然也会一起站出来呢。”

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幕的詹姆士轻轻点头。

“开拓辟建之人与积累构筑之人……这样的你们，肯定能够真正的与这一代的人类一同迈向全能吧。”

黑色的诗人用前所未有的真诚语气发出感叹。

并非带领，而是在最前方扫平了大部分阻碍之后携手共进。

“───正因为如此，才要让你们面对真正最后的障碍，让你们明白何谓人类的极限、让你们明白……人类真正要面对的绝望究竟是什么！”

黑影的身影伴随声音暴起，与此同时，没有多言却无比默契的兄弟两人，身上代表着截然不同意义的白光也压下了身后的神之威光。

还没等黑影的话音完全消散，双方已然交错。

能够开辟人类史、也能够毁灭人类史的极光和黑色的风暴交缠，冲破云霄撕裂空间。

然后，贯穿了虚空。

第856章 发寒

黑与白互相交织的光束冲破世界，朝着虚空的尽头延伸而去。

不过这也仅仅持续了一瞬间。

而几乎是在下一刻，一道白光便将光柱拦腰截断。

在此之前，整个世界上也已经被白光横扫而过。

原本布满空间的黑风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或者说它们从一开始似乎也就没打算挣扎，就这样被白光一扫而空。

白光划过宇宙只花了不到一秒，对于人类来说自然是快到无法用任何手段观测到，不知道头顶上能够将文明毁于一旦的灾厄就这样被消弥于无形。

当然，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还有另一个同样紧迫的问题。

“───！”

并非像鸟鸣那样清脆，而是千万道打雷同时落下都无法与之媲美的轰鸣震荡着罗马上的空间。

足以将星球粉碎无数遍的神雷足有六道，几乎是将光能直射到的范围都照耀的一片煞白。

那是会让无数人误认为世界末日的景象───实际上距离这个结果也只有数十米的差距。

这是名为泰坦的弑神巨人仅仅一步就能跨越的距离，也是他们的沾染着灭世雷霆的兵刃与地面之间的距离。

但这只有一步的距离，却是泰坦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跨越的。

“没想到啊，你真的成功接下来了，让小阿尔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了呢。”

站在全身焦黑的身影后方，阿尔格尔用真的很惊讶的表情和语气发出感叹。

这种可以算相当大的反应在她们这个级别的存在身上是很少会出现的，但刚刚发生的一切确实是有些超乎阿尔格尔的常识了。

“呼……那还真是抱歉了，我可不会让你轻易领到加班费。”

猴子少女撇了撇嘴，将表面碳化的部分甩掉，露出不知何时已经再生完成、如今看上去完好无损的洁白肌肤，同时从自己刚刚立足的尖细长棍上跳到地上，握住金箍棒的根部让其回复正常的长度。

“不过这也没办法，不逼逼自己的话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呢……反正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家常便饭，相当熟练了啦。”

少女此时已经没有了之前齐天大圣的气质，反而像个普通的邻家小妹一样对着之前也没见过几次的阿尔格尔很是自来熟的摆了摆手。

不过她所说的话却能能让听者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