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和德拉诺那个时候一样？”

————————————————几分钟后——————————————————

"请。“

尽管萨尔差不多猜到这三位都已经死去的兽人来自另外一条时间线，但是察觉到他们并无敌意而是的确有事来拜访自己后，萨尔还是友好的将他们邀请进了自己的小屋，并且端上了茶水点心。

“这点心...是盖亚安祖母的手艺？”

加尔鲁什微微向萨尔表达谢意后，拿起一个粉团一般的点心一口吞下，眼睛一亮。

“不，是我的妻子的手艺，盖亚安祖母教会了她所有。”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萨尔明显有一丝自豪萦绕的语气，看着眼前这位已经成为了居家好男人的前部落大酋长，不知道是不是真该打破他的平静生活的加尔鲁什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

“这样真的好吗？萨尔，我不相信你没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我们来自另外一条时间线，在我们的时间线上，你领导着部落，领导得很好，我们的部落与联盟，与暗夜精灵，与德莱尼人，地精，甚至还有一些星界生物都保持着和平的外交与贸易——但是看看这条时间线，部落最新的继承者都做了些什么？破碎不堪，分崩离析，连最基本的底线与荣耀都尽数抛弃！”

面对加尔鲁什凌厉的诘问，萨尔并未马上回答，而是端起自己的泥土烧制而成的杯子轻轻喝了一口水，看着其上飘起的白色水雾，慢慢的摇了摇头。

“很抱歉，加尔鲁什，我....并不是什么救世主，我也不想领导部落，坐在这里的，是一位普通的，务农的兽人，以前的东西都已经过去了。”

“那不是一句过去了能抹掉的，萨尔，你创立了部落，你给了从战火中挣扎出来的老兵们希望，你规划了一张美丽的蓝图，然后将这一切抛下，一走了之？这个世界的我的事情，你逃避了，结果呢？希尔瓦娜斯的事情，你还要逃避吗？”

“加尔鲁什......”

被面前的加尔鲁什揭开了自己最不愿意回忆起的东西，萨尔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自己手上的东西，水波微微荡漾，溅在了石质的桌面上。

“我在这个时间线的父亲，你的老朋友，萨鲁法尔大王，已经陷入了迷茫——他想效忠的不是希尔瓦娜斯这样的部落，而是你当年为他描述的，那个各个种族和谐共处——甚至也可能包括联盟的人——的部落，但是，作为一位士兵，他不得不为现在又一次被带入了黑暗，走向了嗜血的部落效力，他不得不让自己的战刃再度沾上无辜者的鲜血，他不得不作为一位战士，做出自己最憎恨的事情，这对他，公平？”

德拉诺什放下了水杯，盯着萨尔的脸，眼中隐约有怒火腾起，这让萨尔仿若看到了当年在远征诺森德的时候，那位属于自己时间线的，意气风发的年轻兽人战士的气势。

“而且，萨尔你觉得你能置身事外本身就是愚蠢的，以希尔瓦娜斯的性格，如果她真的是准备用部落做点什么，那么你这位拥有极高威信的前大酋长，艾泽拉斯的救世主必然是她的眼中钉，尽管你一再表明了你不会再领导部落，可是，你的威信并不会随着你的话语而逝去，就好比我们来寻找你一样，当希尔瓦娜斯的举动让部落大部分成员无法忍受之时，他们会本能的来寻找你，就好比当年你们的加尔鲁什的部落分崩离析一般——你活着，就是威胁。”

纳兹戈林将水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慢慢的给萨尔分析起厉害来，在这三人的分析下，萨尔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隐居，似乎并不是那么稳妥？

“我知道希尔瓦娜斯，她是.....”

“她是你们部落的元老，她生前是一位伟大的游侠将军，至少在成为大酋长之前，她没有做出对部落不利的事情——这些情报并不难收集，萨尔——但是，现在问题就是，她不仅做了，而且做得极其过界，部落已经开始朝着当年古尔丹的部落回归，而且，滑向的是一个更为恐怖的深渊——连死亡都无法终结作恶，那什么东西能终结它的做恶呢？“

”我得想想，这事情，我得想想。“

面对一系列的诘问，萨尔捂着自己的额头，竭力想从这堆乱麻中理出自己该做的事情，看着这个时间线的萨尔还是犹犹豫豫，再也忍不住的加尔鲁什右脚踏上桌子，脸贴近了他。

“想想看你的父亲！想想看我的父亲！想想看你的梦想！想想看部落现在的样子！想想看艾泽拉斯！！你创造部落是为了什么？为了将艾泽拉斯毁灭吗？你可以不领导部落，那是你的自由，部落也不是非得要有一位大酋长，但是！你都不站出来守护你的部落！还有谁能站出来？当年你下定决心纠正你们时间线的我的错误的时候的那份果决哪去了？单纯是因为希尔瓦娜斯是沃金选的人？告诉你！万灵的事情我也很清楚，沃金当时听到的是不是万灵的声音都两说！置身事外就可以装成看不见？那是懦夫的选择！”

看着面前的加尔鲁什因为愤怒而微微浮现的圣光纹路以及白银之手的标志，听着他愤怒的话语，萨尔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出了屋子，看着他的背影，纳兹戈林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我说，这个时间线的萨尔不会是说不过我们又不想回去，选择直接走人逃避了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不得不为这个世界的部落感到悲哀，居然摊上这么一位缔造者。”

“不，纳兹戈林。“

明白萨尔已经做出选择的加尔鲁什扛着血吼，也悠然的走出了房间，看着萨尔推开了一个巨大的铁毡样的东西，呈现出了下的深坑，看着萨尔从中拿出了传承于杜隆坦的霜狼战斧，嘴角浮现了一丝狂野的笑容。

“走，我们的交通工具能让你最多一周，就赶回去。”

十四.重逢，萨尔与萨鲁法尔

杜隆塔尔，刃拳海湾。

这处迎接了最初的部落的登陆，并且见识了一次又一次的风起云涌的港口，已经成为了部落最大的军港的海湾里，数十艘运兵船在海浪的击打下轻轻的晃动着，部落的大王萨鲁法尔抱着双臂，看着正在港湾营地里面列队，聊天，或者因为即将参加一场浩大的战争而肾上腺素分泌过多，正在拿训练假人当靶子发泄的年轻部落士兵们，瞳孔中不带一丝感情。

“这场战斗，对于部落，没有一点荣耀可言。”

加尔鲁什的声音在萨鲁法尔大王耳边响起，而萨鲁法尔大王则是微微侧了侧头，看向了这位来自另外一条时间线的兽人战士。

“他们看不到，在黑海岸女妖下达那个命令的时候，我甚至无法阻止士兵们——他们中有一部分和我一样身经百战，但是他们就是那么做了！”

“比起魔血诅咒，心中的嗜血才是最难摆脱的东西，萨鲁法尔大王，哪怕被战争折磨到千疮百孔，许多兽人依旧在渴望所谓的战斗的荣耀，杀敌的荣耀，战死的荣耀——这种荣耀观如果不将其改变，迟早会将一切焚烧殆尽——就如同现在一般。“

纳兹戈林沉静的走到了萨鲁法尔大王身边，缓缓开口。

“...你们的部落，已经做到了？”

听出了纳兹戈林弦外之音的萨鲁法尔大王轻声发问。

“是的，虽然有点艰难，但是我们中的学者，建造师，炼金师等也逐渐取得了和战士一样的地位，只要他们能够为部落做出足够的贡献，那么他们就值得被尊敬。”

“真好，真好啊.....”

萨鲁法尔大王感慨了两声后，轻轻的指了指道路来的方向，示意三人组离开。

“这不是你们的部落，你们也不必为了它而战，我是部落的大王，我要陪伴到它到最后一刻，但愿我战死的时候，女妖还没有打破我对部落的最后一丝幻想。”

“在我们离开之前，我们希望你去见一个人，他就在附近，这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联盟的人？如果是，那恕我不见。”

萨鲁法尔大王轻轻眯起了眼睛，他看得出来，兽人三人组在竭尽全力想让联盟与部落在损失尽可能少的情况下结束这场不应该发生的疯狂战争，但是，他是部落的大王。

“不，是部落的人，或者说，以前是。”

———————————————德拉诺什防线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