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和你的交谈中已经发觉，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你的的确确知晓我们种族的起源——我们追随上古尊者，我们的百年进化，是为了让我们更好的迎接回它——诚然，我们知道，上古尊者已经陨落，但是，它终将会回来.....”

“它回不来了，至尊者，你口中的四位上古尊者，目前还没有陨落的就只有一位，嗯，就是正在你们帝国幕后搞风搞雨的恩佐斯，七首之神亚煞极，在被泰坦从大地深处拔起的瞬间，就再也不可能回归——你们梦想中的场景，只是虚妄罢了！“

坦妮丝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至尊者的话。

“按照你的说法，螳螂妖一直用虚妄支撑着自己....你觉得，我们是虚妄的？”

至尊者晃了晃自己的镰刀手，用它那双复眼盯着坦妮丝的脸，仿佛向看穿大修补匠的内心。

“你们并非虚妄，但是，你们的文明是虚妄的——你们追求着文明，但是你们并未拥抱它。”

“嗯，有点意思，解释下这句话的意思，唤醒者。”

因为睡不着觉而出来遛弯的明澈者正好走到坦妮丝与至尊者的身边，听到了坦妮丝的话，在这几天的疯狂思考之后，它觉得自己已经抓到了一点什么东西，就是差了一层而已。

“其拉虫，蛛魔，和你们螳螂妖，起源相同，都是你们口中的’上古尊者‘的造物，都是作为武器而存在的种族，我和其拉虫打过交道，也进入过蛛魔的地下通道窥视那失落的国度——你知道，它们两者和你们的最大区别是什么吗？”

“愿闻其详，唤醒者。”

“无论是其拉虫还是蛛魔，虫群诞生的瞬间就将决定它的地位，工虫？兵虫？母虫？是否拥有智慧也是在一开始就决定了的事情，一位虫子从诞生开始，就决定了它到死的地位，但是，你们螳螂妖...不一样...”

“地位从出生就决定？这是多愚蠢？我们卡拉克西英杰有大半都是普通的聚合虫蜕变而来的！如果一出生就决定地位，那卡拉克西英杰这个体系就不会存在！”

负责守夜的虫群卫士落在了坦妮丝的身边，毫不留情的开始嘲笑它的那些同族。

“这就是你们和它们的最大不同，虫群卫士，你们在尝试摆脱自己的’武器‘的定义，你们在在尝试进化成一个社会性的文明，一个正经八百的，有阶层，会流动的文明，但是还是那句话，你们没有拥抱它，你们没有迈出最后一步——因此，你们甚至没能让自己的文明能够有有效传承，如果你们不迈出最后一步，你们永远是类似文明的....武器。”

“最后一步，是什么？”

明澈者终于忍不住了，它大声的摩擦着自己的镰刀，想要让那个答案进入自己的脑子。

“别问了，明澈者，这最后一步，我们走不出去——谢谢你为我解惑，唤醒者。”

想通了关节的至尊者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虫群卫士看着至尊者的背影疑惑的刮了刮自己的头皮继续去巡逻，而明澈者则是站在原地在风中继续思考，然后，骤然，它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最后一步！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哈！！！我们种族的信仰！我们的锁！！哈哈哈哈！的确！迈不过去！迈不过去！唤醒者！没想到你作为外人，看得比我们还透彻！透彻！”

看着撕心裂肺狂笑着的明澈者，坦妮丝无声的叹了口气。

“当局者迷而已，明澈者，只是我觉得，尽管你们现在没办法，但是在未来，你们也许真的能迈过那道坎，成为真正的文明。”

“哦？唤醒者。你知道它对我们的意义，哪怕它不会回来，我们依旧在等待它——它在，哪怕它只是个符号，我们就不可能背叛。”

“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明澈者——有时候，一件事会以意想不到的的情况发生。”

“呵....”

盯着坦妮丝那非常有自信的脸，明澈者收敛了笑容。

“这算是预言？”

“我从不预测未来，因为没人能说清楚变量。”

“那我拭目以待了，唤醒者。”

五十.持续的战争

蟠龙脊上，残阳如血。

带着他的队伍来帮助这边的守卫的杨盘坐在一片蒲团上，闭目微微的呼吸调整着他体内的真气。在方才的战斗中，他以一己之力击退了一支螳螂妖的小队，并且杀死了它们的队长，但是这以一敌十的行为让他消耗了大半体力，因此他现在不得不在营房里面休息。

“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有什么大碍，陈，谢谢你的汤药。”

杨睁开眼睛，接过面前的女性熊猫人的汤药一饮而尽，提气将药力运作到四肢百骸之后，略微遗憾的砸吧了下嘴巴。

“说真的，陈，如果是用药酒的话，我觉得我会恢复的更快一点...好吧，我知道现在的我不合适喝酒。”

看着陈略显愠色的眼睛，杨迅速将自己的话吞了回去，他可是很清楚，这些师从熊猫人古代草药学者的织雾武僧们，在面对伤者的时候表现近乎是执拗，因此，哪怕他的军衔比陈高，他也不敢在治疗方面顶撞她。

“你知道就好，更何况，现在的酒主要用处是用来治疗重伤员的外伤，没办法当饮料。”

陈利落的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收好，准备离开，看着陈的背影，杨犹豫了一下，开口询问。

“陈，在我调息的这段时间，战况如何？”

“螳螂妖没有再对我们这片区域发动大规模进攻，它们的主要攻击方向去了你们以前守卫的那段城墙。”

陈的话让杨的瞳孔微微一凝。

“它们将主要的进攻方向集中在了那群外来者的区域？为什么？”

“不知道，但是那群外来者给我们的讯号是，不必担心，这是预计之中的事情，因此，我们也只能由得他们去了——毕竟现在，我们真没换防的资格。”

———————————————残阳关————————————————————

“来吧，来吧......”

在残阳关最高的哨塔之上，卡拉克西英杰之一的明澈者正晃动着两个细小的瓶子，使得其散发出一股股正常生物闻不到但是螳螂妖与恐虫能够很轻易的将它们捕捉到的特殊信息素气味，在这位英杰的‘诱导’下，残阳关外的绝大部分螳螂妖直接忽略了其他进攻方向，一锅粥的涌向了这段由安度因带领着他的部队防守的城墙，嗡嗡嗡的震翅声连绵成了一片糟糕到极点的噪音，几乎能够逼迫得普通人为之发狂。

“它们究竟是怎么确定进攻方向的？我是说，按照我了解到的资料，你们螳螂妖的大女皇会使用特殊的声波让你们这些名为聚合虫的半幼体链接成一个’整体‘，但是照理说，你们的大女皇并不会知道螳螂妖们会进攻向何方，就好比现在你在用信息素引诱它们一般。”

在明澈者的身边，安度因双手拄着自己的双手剑，完全没有一丝慌乱的看着远处犹如翻腾乌云一般朝着自己一行人防守的战线席卷而来的螳螂妖群，明澈者听到安度因的发问后，歪了歪自己的头，随手将两个药瓶子丢向了城墙下方。

“如果是正常的百年轮回，会有高阶螳螂妖作为军官，引导聚合虫们进行攻击，尽可能的指引着它们将它们的每一丝战斗力都分散到合适的地方，现在嘛.....“

语气中出现了一丝讥讽的明澈者又拿出了几个瓶瓶罐罐将它们揭开，随着这些瓶瓶罐罐中的气体开始混合，一部分飞在空中的螳螂妖的举动开始杂乱无章，很显然，这次明澈者拿出来的信息素效果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