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陈玥自嘲的笑道,“老师估计也把我忘了吧。”
伊月安慰道:“没有,我还记得。”
陈玥自嘲道:“我倒希望老师你忘记。我……我真的好后悔,我当时不该那么说的。”
“我不怪你,你没有做错。”伊月柔声安慰,陈玥父母有暴力倾向,假如不那么说的话,回家肯定又会被体罚。
“真的吗?”陈玥激动的确认道,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激动,急切的想从伊月口中知道答案。
“真的,你没错。”伊月笃定的重复道。
陈玥笑得很开心,放下手机小声自言自语:“老师说我没错呢。”
她人在洗手间,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笑得格外病态:“我没有错,老师肯定也没有错……那错得肯定是我父母啊。我没错!”
“喂,听得到吗?”
陈玥许久没有说话,伊月以为信号不好,提高音量。
“听到了。”陈玥重新拿起手机,镜中的自己,笑容格外温柔,“刚刚可能是信号不好吧。”
“这样啊。”伊月自言自语,话在心里憋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现在手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再……”自残两个字,伊月实在说不出口。
陈玥笑道:“放心,我找过心理医生,现在病已经好了。”说着,陈玥双目无神的拉下袖子,她的手臂上面,充斥了一条条的小伤疤,触目惊心,狰狞的像一条条蜈蚣。
陈玥从化妆袋里拿出一把小刀,灯光照耀下,尖锐的刀锋显得格外锋利。
“那就好。”伊月松了口气。
陈玥刀锋轻轻放在手臂上面,将电话开为免提:“老师,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伊月沉默了会,笑道:“祝你新婚快乐。”
“呵呵呵。”陈玥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镜中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
刀锋轻轻划开道小口子,只是轻轻划伤一小痕,血流了出来。
动作很熟练,疼痛感一丝也没有。
她很怕疼,很怕父母打她。可她又很喜欢看小伤口的血,慢慢流出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是无与伦比的美妙。
“那谢谢老师的祝福了。”陈玥平静的看着流血的伤口。
伊月笑笑:“挺晚了,有空再聊吧。”
“嗯,晚安。”陈玥挂断了电话,血液很快凝固,化为新的伤疤。
“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陈玥的老公张然。
张然道:“小玥,你好了没有,怎么进去这么久?再跟谁讲话?”
“好了。”陈玥将袖子拉下,整理下衣冠,冲镜子露出的笑容,一切正常才去开门。
“怎么进去这么久?”张然道,他将厚重的新郎衣服给脱掉了,换成了便服,有些迫不及待。
陈玥道:“清音她们打电话过来,祝福我们新婚快乐的。”
“这样啊。”张然没有多想,从旁边的柜台倒了两杯红酒,自己抿了口,将另外一杯给陈玥。
陈玥接过,没有喝,笑道:“谢谢。”
张然听到这声谢谢,浑身不是滋味。
陈玥拘束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新娘。
“回房间吧。”张然挤出笑容。
陈玥却道:“给我点时间好吗?”
张然笑容逐渐消失。
到最后,张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看着上面贴着的红色喜字,张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坐在沙发上,苦闷的喝着红酒。
张然也有点庆幸,住在他们外面买的房子里,父母并不知道自己如此窝囊。
陈玥在房间里,望着天花板睡不着,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老师,睡了吗?”
……
伊月回到家,去厨房看了一眼。
东西都收拾干净,剩菜剩饭都用保鲜膜密封好放在冰箱里。
一看就知道,全都是忆雪收拾的。
伊月觉得很欣慰,上了楼,发现玲奈房间里灯还是亮着的。
伊月皱眉,直接将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