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高度的爬升,阴暗的下水道也在离她们远去;这个世界仍然处在黄昏时刻,橙色的夕阳将她们爬在梯子上的身影拉得老长,她们的影子投在下面的城镇里面,本应在夕阳下典雅漂亮的城镇,却在角落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和她们洒下的阴影混为一体;阳光不能带给她们任何的暖意,疯狂和血腥还是时时刻刻环绕在她们左右。
爬上长梯后,城镇的街道也就进入了她们的视野,小焰解决掉了一个拿着雕像,二话不说就向她们冲过来的壮汉后,再爬过另一个短短的梯子,终于来到了城镇的大门前。
刚刚在城镇大门前的平台落下脚步,两人就听到了一阵悦耳的八音盒乐声,只见大门旁有一间屋子,屋子的窗户里透出了昏暗的灯光,一盏吊灯也挂在窗户旁,似乎有什么人生活在里面的样子。
小焰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试探一下本地居民的态度,她走上前去,在那个用锁链和钢条钉得死死的窗框上,用力敲了敲。
“请问里面有人吗?”
八音盒的乐声突然停了下来,空寂的街道口,只有哐哐的敲击声在回荡。
“你……你是谁?我不认得你的声音……”
在敲击声就要停歇时,一个小女孩清脆的嗓音透过窗户,传入两人的耳中。小焰正在思考应该怎么做自我介绍,这些本地居民大概不知道什么是灰烬吧,也许她可以介绍自己为战士?
“嗯……不过我熟悉你的味道……你是猎人吗?”
还好小女孩自己免去了她的烦恼,她也不介意扮演一下这个在本地居民中,辨识度似乎很高的职业。
“没错,我们算是猎人。”
“你们?……有两个猎人在我家外面吗?”
“没错,我还有个同伴……”
“你……你好!我们确实是两个猎……猎人。”
看来朝比奈怕生的习惯是改不掉了,和一个小女孩打招呼,也会磕磕碰碰的。
“既然这样,请问两位姐姐能帮我找找妈妈吗?我爸爸去猎杀就没回来了,我妈妈去找他,但现在她也不见了……我一个人很孤单……也很害怕……”
小焰的眉头皱起来了,她本来是想获取情报的,结果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反而还被要求了一个委托。
“要不……我们就……不,晓美桑应该还急着回去和同伴汇合……所以还是……拒……拒……”
她确实有着拒绝的考量,而朝比奈也显然通过察言观色猜到了她的偏向,但在她想顺着小焰说出拒绝的言辞时,却怎么也不能把那个词念完。
娇小少女的状态有些诡异,她的瞳孔放得大大的,好像在盯着什么遥远的景象,而那景象想必让她非常不舒服,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惊恐得瑟瑟发抖,黑暗流淌在她的脚下,似乎只要她说出那个词汇,就会彻底的将她一吞而下。
“对、对不起!我果然提了一个让姐姐们很为难的请求……明明是猎杀之夜,姐姐们作为猎人也是自身难保,我的要求确实太过分了……如果姐姐们不愿意的话,那么……”
“不,我们会帮你找到母亲的。”
清冷的声线打断慌慌张张的小女孩,也拉回了即将彻底沉沦的朝比奈,她惊讶的转回了头,只看到一只秀气而有力的手,覆盖到了她栗色的头发上。
她被轻柔的摸了摸头。
“真、真的吗?”×2
“当然,灰烬从不食言。”
流动的黑暗消失了,它们又潜伏了起来,静待自己的主人再次露出破绽,就要将她彻底的吞噬殆尽。
“噢!谢谢你们!我妈妈别着一个红宝石的胸针,那个胸针好大,也好漂亮,你一定能看到的!哦,对了,我绝不能忘记,如果你看到我妈妈,请给她这个八音盒……播放一首爸爸最爱的歌。如果爸爸忘了我们,我们就放歌给他听,他就会想起来了。妈妈很笨,出门的时候忘记带这个八音盒了!”
窗户拉开一个小小的缝隙,红色的绸带一闪而过,然后一个精致的八音盒就被放置在了窗台上。
窗户又被拉了起来。
小焰拿起八音盒,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打开,转而递给了朝比奈,示意她收好。
朝比奈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小焰为什么要把盒子给她,但一和那坚定的黑瞳对视上,她就怯懦的移开了目光,唯唯诺诺的收好了八音盒。
“东西我们收到了,请耐心等候我们的消息。”
“嗯!我会在为爸爸妈妈祈祷时,一起祝愿两位姐姐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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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蜻蜓
清亮的刀光突然闪过。
斜地里插入白发少年前方的织,带着勾起的嘴角,毫无花俏的一记大袈裟斩,连同头盔、铠甲、血肉、骨头,一举将这个狞笑着的灰烬大兵,劈成了两半。
血如雨下,本就是暗灵的身体,那泛着的红色灵光,把喷溅的热血衬得更加鲜红。
血振、举刀,名为“蜻蜓八相”的架势,配着那鲜红的背景,和宛若刀锋划过的嘴角,将沸腾的杀气,毫无差别的宣泄在了整个战场。
白发少年死死的按着持刀的右手,左眼的血色几乎就要溢出眼眶,巨大的力量让右手的骨节喀嘣喀嘣的发出了声响,只是他忍不住要举刀劈砍的,却是眼前救了他,而发出了让他心悸杀气的少女。
织若有所感的侧过了头,灿烂的金白瞳孔只直视了他一瞬,就把他从某种恐怖的回忆里拉了出来。
左手捂住左眼,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而从杀人鬼蜕变的灰烬,已经只身冲入了狼群。
一往无前的斩劈、斩劈、再斩劈。
不管化为魔狼的狼群是扑杀、是骚扰、是围攻还是包夹,织只是对任何进入攻击距离的目标,挥下高举的打刀。
“蜻蜓八相”的架势正如其名,每步踏出都如同蜻蜓振翅,看似悬停空中,却能在任何时刻,发起致命的俯冲。织的身体总保持在上段持刀的高度,只有大袈裟斩斩出之时,身体才猛的俯下,带着刀光和有进无退的决意,尽全身的力量将刀刃送入敌人的躯体。
于是她手下从没有一合之敌,如果大兵格挡,就连着武器一起斩断;如果大兵顶盾,就连着盾牌一起斩开;如果大兵强攻,那就在他的长枪利刃到达身体之前,用刀光先将他的生命收割。
金白魔曈闪烁,任何她能看清结构的东西都和纸张无异,每挥起一刀都带走一个入侵者,一步一步中,织的气势已经积累到了顶峰,哪怕是魔化的狼群,此时也被灰烬的金色火焰震慑得止步不前。
原本焦灼的局势就此被织的打刀斩断,狼群在付出四五条生命的代价后,重整旗鼓,再次结成了严谨的阵型。
狼群一瞬间变成了刺猬,灰烬大兵们的盾牌接着盾牌,长枪连着长枪,从盾牌的间隙伸出枪尖,活脱脱将整个队伍打造成了步兵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