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光在身前再次划过，这次它顺着膝盖切了过去，高大的壮汉失去了支撑，重重的倒了下来，把自己的脑袋送到了剑刃之下。

弧光最后一次划出，这次是竖直的斩首一击，圆圆的脑袋带着疯狂过后的清明，向着躯体的远方滚落……一直滚到了朝比奈的脚下。

小焰心说糟糕，本来好好的演示搞成了猎奇的表演，早知道她就不顺手砍掉砖哥的头了，虽然这么大的身体要直接捅穿心脏也不容易，但总好过再次打击到少女那微弱的勇气。

她紧赶两步，就要把头颅踢开，却不料原本愣住的少女，弯下腰捧起了这个圆圆的脑袋。

眼瞳已经彻底的浑浊，不管曾经的疯狂还是清明，都成了过眼云烟；少女打量着头颅，就像在打量着死亡，她微微颤抖着，帮这个不能瞑目的壮汉阖上了双眼，再走到了他的尸体旁边，把孤独的头颅摆在了脖颈之前。

小焰有些搞不懂她的行为，这是对敌人的怜悯？对生命的怜惜？还是对死亡的致意？

而直到她脚下的黑暗向着身体蔓延……不，更像是回收；小焰才对她一直以来的状态，有了一些明悟。

看来朝比奈以为自己甩掉了人形，也只是人形了解了她的逃避，而终止了捉迷藏。她失去了直面那些让她跌入深渊的东西的机会，却不知道逃到哪里，自己的心也会跟到哪里，那些东西一直还是潜伏在她的心底。

然而丢失的东西长久不管的话，早晚会酝酿出相反的异质，如同她丢失了勇气，就会被怯懦给彻底填充内心的空白，那时她将再也逃脱不开自己的诅咒，而永远无法握紧武器。

还好，她还在无意识的挣扎着，接受小女孩委托也好，帮砖哥阖眼也好，她没有再选择逃避，而是逼着自己，积累起拿剑的勇气。

也许完成小女孩的委托，能彻底帮助这孩子拿回勇气呢。

小焰有些乐观的想到，于是再次摸了摸她的头，率先走向了大桥的尽头，准备进入她们这趟旅途的终点——欧顿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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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杀之夜，就是诅咒之夜，猎人们猎杀怪物，然后沉醉于鲜血之中，失去了神智，开始只为了猎杀而猎杀。

猎杀到最后，猎人已经和怪物没有什么区别了，然后其他猎人会把他们当做怪物，进而猎杀。

又是一种循环的怪圈，又是一种无解的诅咒，说到底，为了打到怪物而把自己化为怪物的战斗，从一开始，人类本身就已经输了，因为不管战斗之中谁最终送命，活下来的那个，仍然还是怪物。

小焰她们到达了欧顿墓地，但此时在墓地中上演的，却不是什么美好的剧目。

一个神父打扮的猎人正在猎杀怪物，他一斧头、一斧头、一斧头、一斧头的把兽化的镇民劈得血肉横飞，斧子在劈砍间不断的刮擦着，血肉和身躯分离的声音，即使隔得老远，也能在他的暴行下，听得清清楚楚。

小焰感到了不对，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猎人，而自己本身对猎人和猎杀也有着本能的厌恶，但不会厌恶到，一见面就把他定性为怪物的地步。

“那个，请问……”

不过某个少女明显没有她这么准确的直觉，由于神父的武器装备和吉尔伯特描述的很像，她就自顾自的认为眼前的是一个可以沟通的对象，因此刚刚鼓起所剩不多勇气的少女，居然大着胆子靠近了那个淋满鲜血的猎人。

“到处都是怪物……”

她听到了猎人的低语，心中终于开始泛起不详的预感。

“你们迟早会变成他们的一员。”

“唉？可我们并不是……！”

猎人斧头终于更换了目标，此刻它将要痛饮的是眼前少女的鲜血。

尘土散落、墓碑倒塌，小焰及时的抱起了娇小的少女，让她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为、为什么他要攻击我们啊！”

“我该说你什么好，没听到他说吗？我们迟早会变成怪物的一员，所以他要提前处理掉我们。”

“我知道！但我们并不是怪物啊！”

“因此变成了怪物的，就是他啊。”

神父左手的霰弹枪一抬，抱着朝比奈的小焰立刻向着树后一滚，爆裂的水银子弹刹时笼罩了整棵大树，飞溅间溢散着血腥的味道。

“自己小心躲好，我看来要客串一把猎人，帮他们完成使命了。”

将少女放在树后，小焰掏出长剑和手枪，从大树后飞奔而出，跨过墓碑，向着远离大树的方向，围着猎人跑出了一个长长的弧线，连连扣下的扳机，打出了一排弹幕，把即将化为怪物的猎人，给吸引了过来。

猎人敏捷的滑步躲闪着，霰弹枪的扳机也不断被扣下，浸着他鲜血的子弹，在墓碑间点缀上了点点红斑。

最后一次扣下扳机，两人跑动的弧线一折，相向突击进的两人间，距离一瞬间被拉近了。

长剑和大斧又一次的相击，只是此时将是灰烬和猎人的真正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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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动荡

关于他们异界灰烬的未来畅想告一段落，这些远大的东西只是满足了织的好奇心，却对当前的近况毫无帮助。

现实还是灰烬大兵堵住了去往法兰要塞的入口，而且还有两个不会攻击入侵灵的强敌，在前面等着织。

“其实说起来，我好像也没有必须要前往法兰要塞的理由啊，要收集情报的话，托你们带句话给狼婆婆，让她回一趟祭祀场不就好了吗？”

“……”×3

织随口提出来的建议，换来了三人统一的白眼。

“额，你们都这么盯着我干嘛？”

“队长，看来这个家伙不仅喜欢耍帅，更是大牌得不行啊，do御坂再次下调了对这个家伙的印象分。”

“啊哈哈，是这样的，狼婆婆现在为了据点的建设，以及我们刚才瞎猜的那些事情，忙得不可开交，估计是没有时间回祭祀场的。”

“哎~那个狼婆婆会忙得不可开交，真是看不出来啊，明明以前每次回祭祀场都能看到她在那里躺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