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叔扛上了星这个昏迷的伤员,焰带上了尚稚嫩的麻花焰,三个觉醒灰烬飞奔上了高楼,用只有他们能完成的高空跑酷,前往黑叔准备的据点。
繁忙的街道上,车辆似蚂蚁般拥堵,他们纵跃在空中,俯瞰着万千生灵忙碌在大街小巷,风声遮挡了城市的喧嚣,行走在城市最高处的他们,真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大概只是体会到了,激战过后,被感官放大的难得宁静吧。
星趴在黑叔的后背,焦黑的半边身子隐隐散发着火光,他们进行公路追逐的途中,黑已经给她使用了余火,此时种族的变化慢慢的发生,缭绕的火焰涌动在焦黑的皮层下,一如各人心中翻腾的思绪,涌动在这个只有他们的高空之上。
“或许,你有时间说一下自己的故事了。”
黑叔的视线总落到麻花焰身上,而焰的视线总落到星的身上,两个隐藏了甚多秘密的灰烬,都在揣测对方的经历,如今焰已经交代过一次了,她便主动询问,打算一探黑叔的究竟。
“……好吧,趁赶路的这段时间,我就共享一下自己的情报。”
烈风吹起了他的风衣,也将遥远的故事,从时间的那头,吹进了焰和织的耳中。
“这得从我成为灰烬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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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叔成为灰烬,是在他经历过“东京大爆炸”事件之后了。
那时,在“门”之中的他,面临着两难的抉择。是发动妹妹遗留给自己的能力,将整个东京连带着“门”毁灭,以成千上万普通人的性命为代价,来阻止“组织”要消灭掉所有契约者的行动呢?还是不发动妹妹遗留给自己的能力,保住普通人的性命,让“组织”消灭掉所有的契约者呢?
他选择了第三条路,契约者和普通人共存的道路。
这需要一个关键人物的能力来帮助他实现,而这个关键人物的能力恰恰是时间的操控,名为琥珀的EPR(契约者集团月见草)领袖,利用自己最后的代价,也是最后的生命,要将他送回“组织”还没有启动“土星环计划(消灭契约者的计划)”的时间点上。
异变就发生在这个刹那,不知道是琥珀的能力发动失败了,还是有什么东西干涉了这个时空,黑不仅没有回到正确的时间点,还成为了灰烬,被拉入了心火的世界。
他成为比焰和织早一批出现的异界灰烬,经过最初的茫然后,带着自己的疑问,开始了罗德兰之旅。击败了灰烬审判者,来到了传火祭祀场,他也和焰一样,在那里从狼婆婆口中打听到了回归自己世界的办法。
扫荡完高墙,突破不死聚落,他第一次揣着冰狗的灵魂,还有熔炼灵魂的熔炉,让鲁道斯将自己送回了原本的世界。
他仍然没能回到正常的时间点上,甚至他面对的世界和自己的那个,似是而非。
时间退回到了“东京大爆炸”整个事件的前夕,那时都还没有事件发生的端倪,如果这还能用琥珀能力的失控来解释,那么当他想按照自己的记忆,联系上组织的同伴,却发现有另一个“黑”的存在时,就真的被崩坏了世界观。
和魔少焰还有麻花焰第一次经历没有圆的世界一样,也和灰烬焰第一次回到自己的世界一样,黑发现有人代替了自己,成为“黑之死神”的事实后,茫然无助了非常长的一段时间。
这段茫然期,他扔开了自己世界的事情,浪迹在罗德兰中。
正是在这个期间,他遇上了兵长,并和他组队一起打通了磔罚森林、幽邃教堂、来到了卡萨斯墓地(以上地点都存在于黑叔的心火世界,而不是如今法兰所在的这个罗德兰)。接下的事情焰和织也有所耳闻,他们第一次遭到了雾霭的入侵,而茫然状态还没有解除的黑叔,出于一个杀手的习惯,坑掉了兵长。
这是他们结怨的开始,也是焰第一次抵达祭祀场,所看到的那一幕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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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歇四十七 黑之死神的灰烬之旅
与兵长结怨以后,黑叔又独自一人流浪了很长时间,他曾探索完了冷冽谷,直到焰和织攻略到冰狗,发现罗德兰出现大变动时,才被狼婆婆召回了传火祭祀场。
那时灰烬中的大前辈已经发现变动的开端是雾霭的行动,有个危险的家伙将自己喂给了埃尔德里奇,导致了罗德兰和血源世界的彻底连通。当然,这背后还有很大的黑幕,但黑叔现在是在讲自己的故事,所以这部分内容只是略微向焰和织提了一下。
他第二次回到自己的世界,是在被教宗沙里万(仍然是他心火世界中的投影)虐杀了无数次,最后拼尽所有的努力,终于取胜,并品尝到了克服艰难困苦、浴血拼搏的成就感,而产生顿悟的时候。
这次的经历,让他意识到在原本世界受到的打击,又怎么能比得上不断死亡的经历,他虽然和正常的世界线失之交臂了,但他不也多了一次,在这个新的世界线中弥补以前遗憾的机会了吗?哪怕弥补的遗憾,并不是自己真正世界的遗憾,可他也多了一个走下去的理由。
大概就在焰和织第一次前往圆环世界的同时,黑叔第二次返回了自己的世界。
这一次,他彻底搞懂这个世界线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在他自己的那个世界线里,于“天国战争”中活下来的是他,也就是黑;而在这个世界线里,于“天国战争”中活下来的是白,也就是星。本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线中的“黑”死亡了,他以自己为代价拯救了想把能力融合给自己的星。
至此,星的能力消失,代替这个世界线的“黑”,成为了“黑之死神”。
从组织的另一个危险契约者“红”,也就是真实名为哈沃克,还同样失去能力的家伙那里,黑叔查清楚了关于星的情报。这让他感慨万千,没想到他在自己那个世界线直到最后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被这个世界的“自己”从一开始就做到。
那么自己就应该代替死亡的“黑”,将所有的遗憾都弥补回来。
有了新的人生目标,黑之后的行动忙碌了起来,他救下了被冠与筱田千晶之名的“doll”,阻止了“组织”对柏木舞的回收,又在回到罗德兰的时候,参与了灰烬大前辈发起的法兰建设计划,还在结晶高塔建成前,于爆发在那里的灰烬和雾霭的大战中,觉醒了心火。
这段忙碌的时间维持了很久,他作为觉醒灰烬,也作为一个隐秘行动的专家,辗转各地和雾霭进行对抗,期间见证了灰烬的团结,也见证了法兰的崛起,最后,他觉得自己可以借助灰烬的力量,来彻底颠覆“东京大爆炸”的结局。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不得不面对被自己得罪过的兵长,因为兵长一手创建的调查兵团,是最有可能跨越世界进行作战的部队。第一次的交涉失败了,而第二次的交涉结果,焰和织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之后,我救下来的doll成为了我们行动的情报提供者,在青龙头事件里,就是她一直监控着敌人的动向。”
故事到此结束,黑叔的叙事方式和焰的一模一样,简短精炼,不带太多的感情倾诉,然而这本就离奇的经历,仍然吸引了旁听者的所有注意力,直到他们跃过繁华的市中心,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郊外住宅,才恍然发现已经回到了据点。
“原来如此……”
小心的检查了一下有没有人跟踪,他们依次进入了住宅,屋外的城市远景被大门关闭,焰整理了一下黑叔的情报,将对话接了下去。
“……为了弥补过去的遗憾,这就是你暗中策划的事情。”
稍微打扫了一下长久没用的据点,黑叔将星放到了沙发上,焰也将魔少焰从盾牌里放了出来,招呼麻花焰照看着她,然后,觉醒灰烬们终于能坐下来谈论这些事情了。
“没错,这应该是所有非正常死亡的灰烬,都期望做的事情。”
“那么,现在就存在一个问题,我们取得了‘流星碎片’,并完成了培训,”端起织刚泡的茶喝了一口,焰看着神色微变的黑叔,知道他意识到自己想提的问题是什么了,“调查兵团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算完成,我们似乎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了。”
沉默降临了整个房间,麻花焰哆哆嗦嗦的缩在魔少焰旁边,视线游离在“自己”和黑身上,不明白刚才为止的战友,为什么突然对峙了起来。
“不,法兰安排的任务,是‘盗取能改造人类成为契约者的力量’,这点,单凭‘流星碎片’还无法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