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铁百合乃是教廷和欺凌之主合作的一个重要基础,教廷不得不如此维持。
托马伦原本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像每一任正常的铁百合团长一样,领导着铁百合时不时地维持“痛恨精灵”的对外形象。但后来,岁月流逝,他的身体逐渐衰老,即使力量强大,却难以阻止他肉体的腐朽。本来应该让位给其他人的他,却因为受到了欺凌之主的眷顾而变得格外有价值。于是,欺凌之主向教廷提出了一个建议——剥夺这位托马伦团长的肉体,而欺凌之主将会赐予他作为灵体存活于这个世界的能力。
教廷当然没有拒绝的权利,他们答应了欺凌之主,并在欺凌之主手把手地指导他们完成改造之后,把托马伦藏在这里,供养着他。
托马伦并不需要像生物一样吃东西,但他也要消耗能量,因此,教廷平日里会找一些流浪汉之类的人来作为祭品,以这些人的灵魂能量供他日常消耗。
这自然也是克兰的活,他一直以来都是托马伦的保姆角色。
“得赶紧去汇报给教皇冕下了,如果这次托马伦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干掉那个我们不便出手去杀的阿比斯,也许我们和欺凌之主的交易就永远也不会暴露……”克兰喃喃自语地朝着地下室的门走去,他要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
而在这个时候,阿比斯所处的那个法阵则是产生了变化。
“蕾贝卡!快看,法阵有变化了!”莉欧娜拍拍蕾贝卡的胳膊,对她说道,“那个托马伦是不是就要降临了?我们要怎么办才能帮阿比斯?”
“呵……托马伦果然不敢拖太久,这就来了吗……”蕾贝卡微微一笑,看着法阵的变化,“先稍安勿躁,接下来,是阿比斯的主场才是,我们暂时还帮不上什么忙。”
正如莉欧娜所说,阿比斯的法阵本来是发着蓝色的光芒,就在格雷豪斯向托马伦发送消息没有多久的功夫,这些蓝色的光芒中开始逐渐出现了一些红色的光点,让法阵的光辉逐渐变得有些发紫。而在那颗虚拟大脑里面的脑晶,也在这个时候微微颤抖着。
一丝丝令人不安的波动也在这个时候,在法阵的上空凝聚起来。少女们都是感知敏锐之人,这种波动被她们捕捉到,令她们都意识到,好戏要开场了。
“托马伦就要来了。”格雷豪斯在这个时候说道,“他将会占据那个……假人的身体。”
第二百七十七章 托马伦的扭曲人生
托马伦,铁百合的团长,曾几何时,也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他年轻的时候担任过坎佩尔大帝的情报人员,后来因为工作上的一些过失而被解雇。为避免前情报人员泄露机密,东帝国的处理方式一向是先清洗记忆,然后再用魔药将其致残,最后发一笔不菲的抚恤金了事。
但托马伦并非一个甘于以残疾人身份度过一生的人,虽然他已经忘记自己当年在东帝国皇室效力的时光中发生的事情和学到的知识,但他还是努力地到处找工作。他将所有的抚恤金都拿去,从一个法师那里换来一双雕刻着魔法阵的义眼,用它替换了自己被魔药溶解的双眼,然后拖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先后以佣兵和土匪的身份工作过一段时间。
而后来,他因为听说铁百合能够根据屠杀精灵的数量发给团员奖励,便去加入了铁百合,这就是他人生的绝对拐点。
他虽然身体已经残疾,但他本身的实力很强,是一位武艺精湛的魔斗士。加上在外谋生多年,他的身体不再虚弱,这样他成为了铁百合中的强者,并且,因为出色的表现,而被教廷的人员秘密联系上,受到大量的培养,从一个落魄的亡命徒摇身一变,成了教廷支配铁百合的重要工具,成为了团长。
托马伦从来都不会怜悯,无论敌人是什么。为东帝国皇室效力的时候如此,被解雇之后亦是如此。
他根本就不恨精灵,但他为获得铁百合中更高的地位和人望,依然在不断地杀戮。他可以眼睛都不眨地杀死苦苦哀求的老幼妇孺,也可以当着父母的面砍掉他们孩子的头颅。屠杀精灵,对他来说,是工作,是一场战争,根本无关道德。
而对于道德这种东西,他可以说是嗤之以鼻,当年为坎佩尔大帝效劳的时候,他就是因为不忍心让一个人遭受无妄之灾,向他透露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情及,结果被自己人告发,被当年还是皇子的坎佩尔大帝下令撤职,并施以刑罚。
这么多年过去了,坎佩尔大帝的手腕依旧如铁,却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嗜血,而托马伦则是和这位帝皇走向不同的道路,他变得越来越麻木,对夺走生命已经没有任何感触。
这样的托马伦,当然会受到教廷的赏识,他也就逐渐接触到了越来越多的秘密,最后见到了教廷秘密效力的一位来自于异世界的邪神——欺凌之主。
他从欺凌之主那里得到力量,变得愈发无敌,大陆上再没有几个人能够威胁到他的安全。但奈何,他的寿命依然在流逝,随着时光荏苒日渐衰老。几年前,他终于患上一系列的器官衰竭。教廷的确可以用神术延续他的生命,但那些和邪神交易的人却给出了另外一个方案。
他们将托马伦改造为一个大陆上从未有过的特殊灵体,让他拥有了诡异的附身能力,并保持着人类时期的全部力量。这对他来说,本来是一种有益无害的增强,然而,这个改造也带来了相当的副作用。
因为肉体不复存在,因此托马伦的欲望彻底消失,现在他获取愉悦感的唯一方式,就是消化教廷给他的祭品。吸收灵魂中的养分成了他生活中的唯一期盼。
这种日子当然不好过,他完全变成了教廷的工具,而他的生活也变得跟东帝国边境小城地沟里面躺着的那些瘾君子一样毫无希望可言。他想过去死,寻找什么办法将自己毁灭,然而,欺凌之主在他的一次尝试后告诉了他放弃生命的后果——彼时,欺凌之主将会收回祂赐予托马伦的所有能力,这期间,托马伦会承受无尽的痛苦,并且永远不能安息。
活着索然无味,却又不敢去死,以至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就是托马伦现在的状态,这已经让他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他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铁百合的事务上,这才能让无尽的焦虑感逐渐减轻一点。
而就在刚才,他接到了自己多年副手的消息。这位副手信誓旦旦地告诉他,自己发现了一个与阿比斯有关的,非常有价值的机会,需要托马伦亲自来一趟。托马伦认为这个机会不应该放弃,便在通知负责自己的那位圣骑士之后,直接传送到了自己的副手身边。
在传送的过程中,一切如常,没有任何不对劲,但就在附身的过程开始时,托马伦却感受到一丝别扭。
因为这次,似乎没有进入人类身体的那种特殊的重力感,就仿佛他根本没有传送到格雷豪斯身边的倒霉鬼身上,而是选错位置,扑了个空一样。
但这不应该,他的传送应该不会出现精准度的问题,这个机制是自动感应格雷豪斯身旁有欺凌之主力量的人的,而且无论这个人用什么方法,有多强,都无法逃脱被附体的命运才对……
这样疑惑着,托马伦突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一片漆黑的空间里面。
“这里……是……”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自然自语地端详起四周,直到看到一个少年的身影。
“托马伦先生,我们见面了,为了和您见面,我可是用上了很多新招数。”少年开口说道。
托马伦还没有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他沉默着盯着阿比斯看了一会儿:灰色的头发,青色的眸子,瘦弱的身躯,和清秀的面庞。
这个人是谁,已经呼之欲出——阿比斯,铁百合和教廷目前最忌惮的敌人。
“你是……阿比斯……”托马伦盯着阿比斯,受到了欺凌之主力量影响的他无法正常说话,只能使用这种断断续续的怪异语气,“我……在哪?”
“容我解释一下,托马伦先生。我这次是为了把您干掉才将您骗过来的,这样才好端掉铁百合。而您惯用的附体能力,这次没有发挥它的作用,因为我用一个魔法阵模拟了一个人的身体,专为了骗您进来。你现在实际上是在一个假人里面。而你看到的我,实际上是我的灵魂——只有用这种办法,我才能和您真正一决胜负,对吧?”
阿比斯面无表情地描述着自己设下的陷阱。他稳稳地站在那里,似乎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第二百七十八章 看淡生死的团长
阿比斯毫无波折地等到了自己当前阶段行动的目标,托马伦团长。
这位铁百合团长的相貌和阿比斯所想的有不少出入,他原本以为,这位托马伦团长会是个面色阴鸷,神秘兮兮的家伙,但现在看来,这只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只见他满脸都是皱纹,一双眼睛已经被替换成了用宝石雕刻法阵制成的魔法义眼,脸上有几道狰狞的疤痕,十分沧桑。他身上穿着一套相当高级的轻甲,这用特殊的皮革与金属制成的的轻甲也有过不少破损,看样子也是久经沙场了。
现在的托马伦是一个灵体,他的外观就与他死去时——或者说脱离人类的身份时的样子保持着一致。现在看来,这位铁百合的团长混得似乎没有阿比斯想得那么好,甚至还有点可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