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枚象征黑日的碎片，柴琦叔叔亲手交给你的启蒙之物……等等，不用拿出来了，你还带在身边，那么问题就不大，你的血液蕴藏着重塑之力，雾泉子的虫子无法占据你的大脑，哪怕成功蚕食了你的意识，最后也只会被强行驱逐出肉身。”看到黑泽静稀要把挂在胸前的那枚黑日神石碎片拿出来，铃木脸色煞白，连忙制止了黑泽静稀。

“如果是依靠着那枚石头，通过结缘丹将意识转移到紫晶虫身上，接着用重塑之力剥离紫晶虫和本体，最后用黑质吞噬紫晶虫转化成暗影奴仆……这样的操作确实在理论上是可行的。”铃木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黑泽静稀。

“等等，铃木学姐，让我理一理，脑子有点乱，”黑泽静稀有些错乱地说，“您的意思是，过去的我真的曾通过服药让自己的意识被紫晶虫吃掉，再用黑质将拥有自己意识的紫晶虫吞噬掉？虽然记忆已经完全被紫晶虫汲取了，但是过去的我在这个过程中确实已经死掉了吧？”

这是什么骚操作？秽土转生，借皮上市？原主这么玩，究竟图个啥？

“这要看你如何看待生与死的定义了，拥有你意识的紫晶虫取代了你，随后又变成了暗影奴仆，理论上成为暗影奴仆的她不会再被雾泉子感召‘觉醒’，她会一直坚信自己就是黑泽静稀，这样的她为什么不能被视为黑泽静稀呢？”铃木笑得有些愉悦。

“防剿局内也有前辈，不断制造人偶转移自己的意识，通过这种方式达成永生，但是每一次转移，都必须杀死上一个自己，可我们仍然愿意承认她保持是一致的‘长生者’。”

“人类躯体内的细胞和组织每分每秒都在更新，上一瞬的自己死去，下一瞬的自己诞生，思考你还是你这种问题，有意义吗？”铃木索然无味地将咖啡喝完，挥了挥手，店长又呈上来一杯奶茶。

“诚然你是来自另一重历史的黑泽静稀，但只要你成功继承了黑泽静稀的记忆，又拥有了黑泽静稀的肉身，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认为你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黑泽静稀？”

“毕竟根据某位研习诸史之人的说法，多重历史中的同位体，其实共享着同一个灵魂，拥有一个共同的阿赖耶识，你们就像是一朵花不同的花瓣，如果通过某种方式共享了记忆，那么你们确实可以被视为同一个人。”

“我就是真正的黑泽静稀……”黑泽静稀的大脑一片凌乱，铃木得出的结论是如此骇人听闻，但是听起来又这么具有说服力。

然而麻烦的地方就在于她仍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如果铃木的猜测没错的话，原主的记忆全部都储存在了自己影子里的某个暗影奴仆之内，但是现在的她根本无法控制这个暗影奴仆，更不用说共享她的记忆了，甚至连系统里都完全没有显示出这个暗影奴仆的存在。

原主在这个暗影奴仆里到底藏了什么后手？究竟她要怎么做才能得到暗影奴仆的承认，真正继承原主的记忆？

【您的支线任务，我是怎么死的，情报搜集完成度76%达成。】系统提示像是在证明铃木学姐的观点正确一样，恰到好处地响起。

“现在问题的关键则变成了另一件事——过去的你究竟是如何召唤另一重历史的自我进入这具身体的。据我所知，一旦涉及到跨越多重历史，都至少需要长生者阶级以上存在的参与，也就是说，至少有一名长生者以上的存在帮助过去的你，举行了某种仪式，现在的你才有机会进入这具身体。祂是谁？”

黑泽静稀感觉越来越茫然，“我想不出答案，过去的我居然还认识这种位格的存在？祂又为什么要帮助我？”

自杀后召唤另一重历史的自我降临，话说回来，这真的能算“帮助”吗？

“更奇怪的是另一个你的动机，根据你的猜测，你觉得是因为过去的你遭遇了清算人的爪牙，才不得不进行这样的‘计划’，然而这个猜测不可能成立，”铃木似乎越来越感兴趣了。

“被柴琦叔叔修改命运之后，理论上哪怕清算人的那位至高者与你面对面，祂也无法察觉到你的真实身份，就算祂真的找到了你，你要做的也不是利用紫晶虫自杀，而是来找柴琦叔叔再修改一次命运。”

“你需要这样做的唯一原因，只可能是某种特殊情况迫使你必须去死一次，没有任何其他路能走。究竟是什么人能把你逼到这种地步呢……”铃木学姐最后的结论，居然又一次和黑泽爱的话对上了，以原主的城府，能被逼到那种绝路，究竟发生了什么？

“感谢铃木学姐的分析，让我弄明白了很多事……”黑泽静稀点了点头，“关于最后这几个问题，我迟早会找到答案的。”

“我期待你发现真相……”铃木的手指搭在晶莹的唇边，露出愉快的笑：“实在是太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事了。”

“对了，铃木学姐，我还有一个疑问，你知道这枚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吗？”黑泽静稀好奇地问铃木，穿越以来遇到的事这么多，她几乎都忘掉自己的身上还戴着这枚一枚紫色品质的所谓黑日神石了，毕竟其存在感过于稀薄，产生的全都是被动效果，反正戴在身上就完事了。没想到这块石头居然在原主的布局中似乎有了相当重要的地位。

铃木似乎对于这块石头非常忌惮，黑泽静稀倒是有些理解铃木的反应，上一次她拿出那枚石头的时候，可是有四五十个教徒被活生生地祭献掉了，假如现在她把石头拿出来，难不成又会再一次触发那种仪式效果？

不可能吧，黑泽静稀否决了这个荒唐的念头，密教仪式肯定不可能只靠一块石头随便就触发，黑泽静稀怀疑穿越后的变动本就是原主的布置，所以黑泽静稀拿出石头才会正好满足了进阶“日冕仪式”的要求，产生那么夸张的后果。

原主需要她在刚穿越之后就成为第四阶级的见证者，否则原主的意识就无法再通过暗影奴仆的方式自由行动。

黑泽静稀身后的阴影，始终宁静犹如湖泊，毫无波澜，大概任何事都无法将那位影之少女从近乎永久的长眠中惊醒。

ps，四千字大章，这一章不方便拆开写，写的脑袋非常疼，但总算应该把之前的情节大致理清楚了。我真他么自己坑自己，之前就不该挖那么多坑，之前挖的爽，现在要填就更头疼。

唉。

第49节 第四十九章 飞鸟和蠕虫

“这枚石头是柴琦大人赠送给你的礼物，帮助你觉醒黑质灵体却又不会遭受黑日意志的侵蚀，维系完整的自我，”铃木思索片刻，缓缓地说，黑泽静稀觉得她并没有将话说全，“因为它，黑日的火焰无法重塑你，你却将有机会改变黑日。”

“我曾经通过它举行了一个叫日冕的仪式，很多黑日教徒都在那次仪式中被献祭，我也因此莫名其妙地攀升到了第四阶段太阳使徒……”

“大部分的密教仪式，其实是教徒面向神灵举行的单向仪式，教徒会将大部分的塑造之力献祭给神灵，自身只攫取极少，”铃木目光闪烁。

“但是灵魂与圣石碎片绑定的你不一样，在某种意义上，你可以算是一个形成途中的神灵幼体，通过它举行的仪式，献祭所得的一切力量，全部都被你汲取了。黑日几乎无法在这样的仪式中得到任何塑造之力。”

“我居然在向我自己举行献祭，作为自己的祭司？”黑泽静稀实在没有料到刚穿越时莫名其妙举行的仪式，其本质居然是这样的。

“所以你才能在极短时间里打破超凡界限，通过这种无比残酷的方式攀升到第四阶级。我们将你送入黑日教，本来就有这种打算，篡夺黑日教的塑造之力来成就自身，目前你做的还不错。”铃木又喝了一口咖啡，润了润发干的嘴唇。

“但你不能过于依赖这种仪式：首先，举行次数过多，迟早会招致黑日的注意，黑日绝对不会乐于见到你偷取祂的塑造之力中饱私囊；其次，死伤黑日教徒数量过多，对于黑日教的力量损失过大，黑日教在我们的长远布局中还是有很重要的作用的，不能这么早就退场；最重要的是，短时间内汲取过多超出你承受力的塑造之力，可能会让你完全丧失自我，变成如那些只渴望着改变和燃烧的干涸者一般的失格之物。”

“正常情况下，哪怕你已经是第四阶级，三个月举行一次已经是极限，只有长生者才能圆满无缺，不被火焰改变。”

“我明白了，谢谢铃木学姐，对于这枚石头，我会小心使用的。”听到铃木的话，黑泽静稀的心底越来越慌，我果然是头号二五仔呀，直接通过神石碎片偷盗献祭给神灵的塑造之力。

假如真的被教团发现了，绝对会被黑日烧成灰灰吧？居然敢和防剿局合作直接同神灵作对，原主真是胆大包天呀！

“这些事都不重要，现在的你和过去的你几乎完全是两个人，我们认为现在有必要确认你的立场，确认你是否还有资格继续当我们的干员，”铃木耳垂的耳环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如果你和我们不是一边的，或许我们还是得对你执行肃清协议。”

“请问您口中的立场具体是……”黑泽静稀就知道没这么简单能得到铃木的信任。

“你现在还记得关于飞鸟和蠕虫的事吗？这是阵营之分，非此即彼，容不得中间派存在。”铃木严肃地说。

“很抱歉，完全一无所知。”黑泽静稀有些纳闷，听铃木谈论这些东西，怎么像前世里的左派和右派一样？

“飞鸟和蠕虫是在第三次蠕虫大战中的长生者里面产生的两个派系。第三重折纸历史里，名为蠕虫的生物从幽境最底层的骄阳之神残骸中涌现，发起了横跨诸史的伟大战争，蠕虫们对幽境诸神无比憎恨，祂们永无止境地啃噬着一切，想要让‘诸神重新合为一体’，蠕虫和诸神们征战不休，长生者们也分裂成为了所谓的飞鸟派和蠕虫派。”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飞鸟派相信，人类只有在神灵的庇佑下才能更好地维持稳定的人世，任何对幽境深处奥秘的探索都是不被允许的，人类在庞大的黑暗未知前实在太过于脆弱，神灵爱着人类，人类必须要要接受神灵的保护，犹如雏鸟在飞鸟的羽翅之下蛰藏。”

“相信神灵的飞鸟派……那么目前大部分侍奉诸神的密教，全部都可以算是飞鸟派喽？”黑泽静稀迟疑了片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