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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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像我们认为全世界都应该重新归于黑质一样,神代会认为全世界都应当归于红雾,会有美丽的有翅生物在那里尽情飞翔,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死不休,敌人的理念是需要被绝对否定和抹杀的,”朝仓斩钉截铁地说,意味深长地看了黑泽静稀一眼,“所以,一会别手软。”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手软,他们要杀我,我也要杀他们,天经地义。”黑泽静稀冷笑起来,既然不久之前已经被神代会半强迫地在埋伏里与她开战,她已经亲手杀了一大批神代会教徒,既然已经开了头,接下来她也毫无心慈手软的理由,更何况神代会这群追求蜕变到丧心病狂的疯子,她杀起来当然毫无心理压力。

朝仓和黑泽静稀的影子里,各自的暗影奴仆都蓄势待发,在进入他蜕衣俱乐部的同时,哪怕下一瞬迎接她们的是神代会不遗余力的埋伏和突袭,她们也早有相应的心理准备,不过目前看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神代会似乎并没有识破她们,并对她们展开袭击。

然而俱乐部内的女歌手还在犹自唱着歌,歌声韵律自然优雅:

“吾乃幻境的女皇,牵引汝等的渴望和热情,饥渴难耐~”

通往大厅的电子感应门自动划开,黑泽静稀与朝仓一先一后进入了蜕衣俱乐部正在上演表演的正厅。

与想象中充满了噪音、汗水、荷尔蒙的夜店完全不同,进入蜕衣俱乐部后,黑泽静稀的第一感觉,居然是寂静。

整座蜕衣俱乐部,居然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里,黑暗中的打光极其微弱,上百名俱乐部的客人戴着各式各样的怪异面具,有的奢侈、有的恐怖、更多的却有些滑稽可笑,从动漫、宗教图腾一直到当红政治人物的恶搞面具,但所有人都遮盖了自身的真容,身份秘不外宣,只是沉浸在俱乐部那令人着迷的迷幻氛围之中。

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舞厅正中央的一尊女子的圣像,这位舞女的铜像高十几米,身姿曼妙妖冶,挥动双臂,正做出旋转起舞的姿态,身上的纱裙摇摆,呈现出别具一格的动态美,仿佛真的有一对翅膀在她的身后舒展开来。

有人背上吊着极细的钢丝,从高处垂落,那是哼唱着神秘歌谣的女歌手,银白色的裙摆飘舞让她就像一只在月光下飞舞的蝴蝶。

“取悦我,以蜜糖,饮尽毒酒,在我耳边浅声低唱,昏昏的呢喃。”笑容动人,眼神勾人,一举一动都既像蜜糖又像是毒酒,这位女歌手月白色的蝴蝶面具反射着离奇的光,煜煜生辉。

女歌手落在舞女圣像抬起的左臂手掌之下,自然地坐下,裙摆之下小腿摇摆,她明明没有戴任何扩声设备,歌声却依然无比清晰地飘到蜕衣俱乐部内的每一处角落。

围绕着女歌手所在的舞女圣像,无数伴舞人佩戴着象征各种动物的假面,踏着歌声舞动,舞池时而分散时而凝聚,像是一朵离奇美丽的花朵。

“沉溺在欢愉里,幻境绵绵不绝,呼吸,触碰,舔舐,喘息~”女歌手的声音变得越发娇嫩动人,已经难以分辨是在歌唱还是在喘息了。

黑泽静稀却能听出,女歌手的歌声之中,还藏着另一股雷鸣般的魔力,一波又一波犹如潮涌,她居然能只用声音便将观众们带进另一个世界。

“你湿漉漉的手指品尝着我的双唇,鱼缸里一尾黑鱼望着我,眼里尽是怜悯……”随着女歌手的声音,居然真的有无数幻影被蜕衣俱乐部内的投影打到半空,黑色的鱼和红色的鱼在空中自在地摇曳,恍惚间黑泽静稀还以为是朝仓又把阳炎凝聚成的金鱼丢到了空中。

“这首歌很好听诶,很对我的胃口,我们多听一会吧,今晚的表演应该刚刚开始。这个夜晚还长。”朝仓也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黑泽静稀也不得不承认,蜕衣俱乐部内的表演,确实有一种奇特的魔力。

“我没有异议。”黑泽静稀也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场所,在真正开始寻找潜入林地领域之门前,或许她们可以先看看表演放松一下。

朝仓牵着黑泽静稀的手,两人在围绕正中央舞台的半圆形观众台的边缘,找了一处靠后但视野比较好的空位坐了下来,虽然对于普通人要从这里看到舞台中央的舞蹈,大概非常困难,但是以两人的经过黑质力量强化的视力,却能事无巨细地看到舞台之上所发生的一切。

第一位女歌手的表演之后,黑泽静稀和朝仓还看了一场美女在铁匣子里变成昆虫的魔术;接下来是一位中东打扮的男人,蛇一般在地上扭动,不断从嘴里掏出宝剑、王冠和钻石,朝观众席抛掷,却纷纷在半空溃散成烟雾;第三个是一位独舞的女人,全身紧裹着象征筋腱的红色绷带,一层又一层解开,最后骨骼粉嫩如桃肉,器官密集似葡萄……

最后终于到了压轴的舞蹈,黑泽静稀意识到,这一支舞蹈结束之后,或许会有非常离奇的变化将要发生。

猩红的幕布放下又拉起,这一次的表演居然有布景,珊瑚、怪石和无数被投影在半空的幻象鱼,似乎是在模拟水下的情景。

宁静的,令人觉得宛如置身海底的深蓝色光晕照耀之下的舞台,确实令人有种仿佛令人身心都要陷进去的奇特感受。

黑色猎装打扮的男捕手,动作凌厉而果决,他似乎在追逐着某物,展现出在水下遨游、挣扎又近乎窒息的姿态。

在他的身边,无数身姿曼妙的女性舞者身着暗蓝色的叶衣,用手臂和优美的摇摆,摇曳不止,女舞者们异口同声地唱出嘶哑而阴郁的低语,仿佛柳枝被风吹拂,这是用舞者身体组成的“低语迷宫”,而男捕手正穿行在这座迷宫之内,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路。

迷宫的深处,他追逐着一位深紫色的纱翅女子,美丽的像是一段梦境,女舞者双手紧抱着自己,表情凄苦幽怨,她被束缚在暗金色的鸟笼内,她对男捕手伸出白皙的左手,像是在呼救。

鸟笼被长长的钢丝垂钓在高出的舞女圣像指尖,舞女圣像内居然还有活动机关,圣像的关节不断扭动,发出吱嘎吱嘎的脆响,就像是真的用手提着囚禁纱翅舞者的鸟笼。

整支奇特的舞步,就在描绘着男捕手不断尝试通过各种方式接近和拯救那位鸟笼内的纱翅女子,但是每当她们即将触碰到彼此时,身周那些用身体组成迷宫的叶衣舞者就会用各种肢体艺术组成概念上的壁垒,将不断接近爱人的男捕手在距离最近的时候拉住,犹如命运般展现不可抗的暴力,将绝望的男捕手又拽回远点。

无论如何挣扎,相爱的人永远无法触碰到彼此,命运像是在玩弄着每一个人,不断给你能够接触温暖到彼此的那一丝渺茫的希望曙光,却又会在下一瞬将其掐灭,展现出更加残酷冷漠的现实。

“有趣,真有趣,看来这支舞才是他们今晚真正的重头戏……”朝仓戏谑地用手捏着精致的下巴,自言自语,“比起说是表演,这更像是一个密教仪式。”

虽然只是第一次看这支舞蹈,黑泽静稀却在数十秒内就被拽进了舞台中央那仿佛具备魔力的舞蹈所尝试塑造的氛围之内,看到近乎出神,蜕衣俱乐部内的舞者,确实每一位都展现出了大师级的奇妙舞步。

黑泽静稀似乎在这支舞里看到了对不公命运的控诉,和近乎绝望的无谓挣扎……

不对,黑泽静稀摇了摇头,她并不觉得男舞者是在为了不切实际的“爱”而追求着接近女舞者,他并不是在控诉着命运,驱逐着他行动的其实是无比强烈的欲望。

女舞者将自身囚禁在牢笼之内,也并非是在对爱人发出呼唤求救,比起说是求救,黑泽静稀更觉得她是在蛊惑。

男舞者想和纱翅舞者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他在追逐的……

其实是融合与蜕变。

第96节 第九十六章 蜕变的狂欢

离奇的氛围,随着雨点雷鸣般的离奇舞步,在蜕衣俱乐部内扩散开来,像是在上演一出盛大的戏剧,故事正在一个又一个的波折中,终于攀登到了高峰。

“很难想象,创造出这种舞步的人,最初究竟经历了什么,”朝仓微笑着发表感慨,“但我能确信,创造者一定曾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事物,可是却又不惜一切地想要将其挽回。”

“我觉得这些舞步很熟悉,一切都似曾相识。”黑泽静稀看着金色笼子里挣扎又旋转的纱翅女子,幽蓝色的大眼睛变得有些恍惚,她又想起在原主的小说里读到的那个故事,关于被剥皮的马提亚斯,和收集马提亚斯碎片的紫晶成虫……

如果男猎手是马提亚斯,而笼中的纱翅女舞者是紫晶成虫的话,为什么在这支舞蹈里,却是马提亚斯深入了低语的迷宫去拯救紫晶成虫?故事被换一种方式叙述,却展现出了完全截然不同的走向,马提亚斯并不是要去拯救紫晶成虫,而是要与她融为一体。

舞台之上,克服了重重险阻,男猎手终于穿越了舞者肢体所组成的迷宫,其他舞者纷纷微笑着退去,深绿色的叶衣隐没于黑暗中,摇曳的影子变形旋转。

他凌空跳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展现出不可思议的惊人一跃,精确地在半空攀附在了金笼的边缘,聚光灯照在攀附着金色笼子的男猎手和笼子内的纱衣舞者的身上。

似乎是事先设计好的机关,随着男舞者的纵身一跃,被目瞪口呆的观众所仰视,金色的笼子以相当夸张的幅度在半空左右摇摆,高度十余米,然而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男猎手却展现出了不可思议的身体素质和平衡性,不但稳稳地抓住笼子的围栏,居然还能在笼外继续挥舞手足舞之蹈之,用肢体语言阐述故事。

黑泽静稀觉得男舞者似乎是在穷尽一切努力要从金色的笼子内解救纱翅女子,但以他肢体的力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金属笼子拆解。

如果无法开启门扉,那么就让自身变化,来适应缝隙。

因而在数次腾飞转折之后,男舞者居然收缩身体,从金色鸟笼的缝隙挤了进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黑泽静稀根本不敢相信人类居然能将自己的身体收缩折叠到那种地步,武侠小说里面的锁骨大法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这像是把整具人身都缩成一根面条粗细

“这样奇特的身体,必定是经过了不止一次蜕变的,或许这次演出也绝对不只是一次演出……”朝仓皱起眉头,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舞者正通过观众来见证自身的‘蜕变’。”

“如果他完成了蜕变,会发生什么?”黑泽静稀不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