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不记得准确的原文,所以只是讲了个故事的大致脉络——用自己的语言来概括。
“在这些混乱的小巷里,居住着许多艺术家,不过一般都是不那么有名的,大多数更是比较落魄,他们喜欢租下阁楼的房子,因为觉得那里才是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于是,有两位同样搞艺术的——画家,姑且称之为画家吧,但实际上就只是给杂志社画一些插画,虽然她们正努力成为一幅画能卖出好多钱的画家,但目前还有些遥远……”花银银说着,忽然亲昵地搂住了莫雪遥的脖子,后者用一种‘冰冷’的目光凝视着她,“咳嗯,那两位画家呢,是两位美丽的年轻小姐,大概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吧,嗯……大概。”
“我怎么记得是一位妈妈和一位女儿来着?”莫雪遥有些疑惑。
“是两位女士啦!”花银银瞪大了眼睛,“我绝对没记错的!她俩意趣相投,在认识没多久后就住在了一起。”
莫雪遥把她的小脸往旁边推了推,惹得盘腿坐着的学生们忍不住窃笑。
因为花银银这种描述,实在太像是一对情侣了。
又或许原文真的是这样的意思?
对于这篇课文,她是真的记不太清了。
“两位赚钱不多的女画家,租下了一个阁楼,然后就这样相依为命,一直到了夏天的雨季吧——应该是五六月份的时候,反正一直在下雨,那时候城里在闹肺炎,其中一位忽然就染上了这种病,倒在了病床上,那时候的医疗条件并不算好,所以很多人都因此而死去了,城里一下子就变得有些萧条。”
“那位躺在病床上的,姑且就叫她小遥遥吧——”
“喂喂!”莫雪遥满头黑线。
“然后医生找到了她的室友,苏珊娜。”
“你有本事也用自己本名啊?”
“好吧,那假设另一个人叫花银银。”
台下的学生们饶有兴致地听着,或许比起听故事,他们更喜欢看两位老师拌嘴。
“医生就对花银银说,唉,那位美丽的小姐只有一成的希望……这一成的希望就在于她自己想不想活下去,但她看起来满肚子以为自己不会好了——她有什么心事吗?
“她呀?她希望有一天去画不勒斯海湾。
“画画?别扯淡了,能不能说点靠谱的愿望,比如——男人?”花银银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莫雪遥,接着,她又切换成了柔和一点的声音,“男人?小遥遥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嘛?对吧?”
“……你讲故事里的人能不能别盯着我看?”莫雪遥觉得自己坐到这张椅子上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花银银偷笑着,继续讲着故事,说到某些台词的时候,还会十分肉麻的,含情脉脉地看向她,就像是在演戏一样。
“哎呀、哎呀!我的小遥遥!可别说那种话啦!你就算自己不想活了,也要想想我嘛!”
莫雪遥被她盯得直翻白眼,她的声音这会儿还特别大,惹得旁边几人都看了过来。
站在不远处的窗边辅导学生的李婉言也忍不住扭了下头,看到俩人的表情后,似乎知道她俩在开玩笑,就回过头去,用红笔圈起了学生作业本上的错误。
“后来呢,小遥遥就盯着那片叶子,它怎么也不掉下去,无论是风吹还是雨打,这给她带来了越来越多的信心,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终于,战胜了病魔,康复了。”
“其实那片叶子就是老人画的,但那位老人却在她康复的前一天去世了,因为淋了雨,也染上了‘肺炎’,没能挺过那短短的几天。”
“老师!下那么大的雨,颜料不会被冲花掉吗?”
“你就当那是防水涂料吧。”
“那、那位老人的画技其实不像他说的那么不好嘛!”
此时,也有学生笑着揶揄了一句:“不过那位女士的眼神也不太好,那片叶子在风中一动不动,显然是不可能的嘛。”
“咳嗯咳嗯!这都是故事中艺术化的加工啦。”
“那,老师,那两个女画家后来结婚了吗?”
“当——”
“啪!”莫雪遥一巴掌拍在了她的额头上,“不要瞎编些故事里没出现的剧情啊!”
“诶嘿~”花银银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花老师讲过了,莫老师也讲一个吧!”
台下的学生们开始起哄。
“我讲?呃……我没有准备啊。”
“没事,我不也是临场发挥的嘛?”
“你那是胡编乱造好不好。”
“哪有!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故事嘛!”
“好吧、好吧。”莫雪遥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
浅蓝色的大海似乎给她带去了一些灵感,于是她说道:“接下来,我就讲个海的女儿的故事吧。”
“老师——这个我们都听过啦!”
“就是就是!”
“不一样、不一样,因为这次,我们的主角,海的女儿,也就是那位美人鱼,在故事的开始呢,其实是个男人——”
学生们顿时深吸了一口气,对故事接下来的发展充满了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