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俩都没能进去，楚江也只能在院子外求见。

结果，当然是没能得到半点回应，但是站在院外，楚江有听到几声，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咳嗽声。

那声音似乎是身患重病的人发出的，“咳咳，咳咳......”

声音一入耳，楚江就本能地产生了一种对病痛本身的恐惧，仿佛人类千百年来，对疾病的害怕和畏惧，都化作一个共同的烙印，叠加在楚江身上，将他推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直到林墨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额头渗出密密麻麻冷汗的楚江，才如同从梦魇中醒过来一样，后退了一步。

第一百六十九章 洗尘宴

林墨画低声道：“老夫人的咳嗽声，不能随便听，我们走吧。”

楚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点头和林墨画一起离开。

他有一种预感，这老夫人体内的鬼，不，甚至这个老夫人本身，都很有可能是一只S级的厉鬼。

刚才那种本能的恐惧，已经超出了个体的精神情感，完全是无数个人类、无数年的负面情绪集合，在一瞬间烙印在你身上。

如果是心志不够坚定的人，光是听见刚才那句咳嗽声，就会立刻被无数惊惧和害怕的情绪压垮，变成一个死人，还是疯掉的死人。

一直离开那个院子很远后，楚江才在心里默默感叹，他这是名副其实地进了“鬼域”，这林家人简直一个比一个可怕，尤其是那些辈分高的。

见不到老太爷，楚江只能回去休息，等待三日后的寿宴到来。

......

天色逐渐入夜，楚江哪怕是在房间中，哪怕点起了煤油灯，但依旧感到整个林府在迅速变得阴森、冰冷了起来。

窗外传来若有若无的呜呜声，像是风声，又像是什么东西的呜咽声。

而且除了这些呜呜声之外，黑暗中还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

这让楚江想起了林墨画之前说的，林家宅邸的地下镇着不少脏东西......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叩了叩门，“楚先生，家里人得知你的到来后，执意要为你办一个接风洗尘的小型宴席，请问你愿意赏光吗？”

是林墨画的声音，她听起来似乎有点不情不愿，巴不得楚江拒绝的样子。

楚江想了想，“宴席上都有哪些人？”

“就我们林家自己人，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客人。”

“那我还是去一趟吧，毕竟吃你们家的，住你们家的，也不好在这里闭门不见人。”

林墨画有些失望，但还是答应，并在外面等他出来。

楚江的想法很简单，一方面他想了解，这个鬼域为什么会这么特殊？这样一来，多了解林家人，有助于他发现其中的秘密。

另一方面，如果楚江最后真的不得不逃出林家，那么林家人就算是他的对手了，他得多多了解一下他的敌人才行。

简单整理了一下着装，楚江就走出门来。

门外只有林墨画一个人，她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灯笼，灯笼上有一个大大的“奠”字。

说实话，这一幕有点渗人，一个穿着红色旗袍、脸色苍白的女子，提着一个葬礼上才会见到的死人灯笼。

楚江面色平静，他带上门说道：“你那个丫鬟怎么不在？”

林墨画淡淡回应，“晚上所有仆人，都不准离开自己的房间，无论发生什么事，这是林家家规，所以我们自己过去就行。”

“嗯。”跟在林墨画后面，楚江和她一起前往林家正厅。

“饭菜都准备好了，放心，都是热乎的，家里人也都入座了，就等你的到来。”

楚江一边答应，一边打量着入夜的林府。

越看他就越觉得这里特别，比如林墨画走的路线有些古怪，有时候是踏在走廊下，有时候又带着楚江跨过栏杆，横穿花园，从一个安静的凉亭中走过。

四周影影幢幢，天上有一轮阴冷的残月，但是光芒微弱得可怜；唯有林墨画手中那个白色灯笼，能照亮少许前路。

忽然，楚江听到自己右侧传来唱戏声。

它不像当初遇到的小剧场一样，是一个女子单独的唱曲声。

而是像一个戏班子正在台上表演，唱戏的，念白的，敲锣的，打鼓的，拍板的，拉二胡的，弹琵琶的......各色声音好不热闹。

但是在这热热闹闹的声音里，唯独缺少了一种声音，那就是观众的声音。

无人叫好，无人攀谈，无人鼓掌。

仿佛台下没有任何人存在，冷冷清清的，一个戏班子在孤坟野岭中演戏。

见楚江速度有所放慢，林墨画提醒道：“入夜后，无论在这外面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闻到什么都，都不要轻易相信，更不要沉迷其中。”

“只有像我这样提着白灯笼的人，才是真正的林家人。”

“明白。”楚江一边答应着，一边跟紧对方的脚步。

在接下来的路途中，还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比如地下有东西钻出来，抓住楚江的脚踝。

但是他一踩，又什么都没有，只得继续前进。

......

林家的正厅面积很大，但是一踏进来，楚江的视线完全被一样东西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