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机械飞升

将洁德救出来后，那些充满亵渎感的黑色文字，重新变回贝尔法斯特的右手。

洁德一出现就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与此同时，那只托着八音盒的苍白手掌消失了，只剩下八音盒依旧停留在空中，发出令人和鬼都能平静下来的安魂曲。

下一瞬，手掌忽然出现，并刺入贝尔法斯特的胸口！似乎要将她的心脏活活挖出来。

但是很遗憾，它刺入的部位都化作一个个文字，仿佛贝姐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实体，完全是由文字组成的怪物。

而且手掌陷进去之后，反而被无数文字侵蚀、吞噬，很快就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另一边，楚江出手握住空中的八音盒，但是他并没有被收进八音盒，成为内部的一个玩偶小人。

因为八音盒必须在灵异对抗中压制楚殭的力量，才能将他完全收纳进去。

楚江先是用黑焰点燃了八音盒，然后却惊讶地发现，模因感染无法对这只鬼生效，反而黑色太阳受到安魂曲的影响更加严重了。

“这个就不要跟我抢了吧？”贝尔法斯特十分淑女地伸出手，她并没有攻击楚江，只是掌心向上，似乎是希望楚江能“识趣”一点，主动把八音盒交给她。

楚江则是伸出手牵住她的手，“请把那只手交出来，谢谢。”

在这一男一女各怀心思之时，八音盒传出的音乐声愈加悠扬了起来，而且四周不知何时，竟开始下起了雪......

在雪花中，白雪公主的神情更加悲伤，她的表情也愈发生动，似乎要从八音盒中真正走出来这个世界。

楚江和贝尔法斯特对视了一眼，然后双方都不再说话，很默契地让那只苍白手掌，和八音盒继续拼凑在一起。

很显然，这只鬼仍然在发生某种未知的变化，于是两个聪明人，都选择先合力把鬼封印，最后再来讨论鬼的所有权问题。

虽然把鬼的两个部分拼在一起，但是两人都没有松手，不管左手还是右手。

就这样，两人左手牵着，右手合力握住八音盒鬼，并用各自的方式，开始尝试封印。

贝尔法斯特体内，流出了两条如血一样的飘带，它们如同包装礼物一样，在八音盒表面打出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随着蝴蝶结成型，安魂曲的声音弱下去不少，周围的雪也停止了。

楚江这边，他糅合了黑色太阳和血手幽灵的力量，让一种血红色的火焰在八音盒表面燃烧。

这一次就不是要感染对方了，只是纯粹地借用血手幽灵压制灵异的力量；至于黑焰的加入，是帮助层次不够高的血手幽灵，抵抗八音盒的侵蚀。

如果无效的话，楚江会动用楚殭之力暴力干碎它。

结果还好，这么做确实是有效的，只不过生效得很缓慢，需要一定时间来慢慢磨。

不管怎么说，在贝姐和楚江的联手束缚下，那只不安分的手逐渐停止挣扎，八音盒中的白雪公主，转动的速度也渐渐开始变慢.......

趁这个空闲，楚江看向贝尔法斯特湛蓝色的眼眸，他没问对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只是问道：“你刚才说不可思议，是什么东西不可思议？”

“当然是伪神，它选择了一条，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道路。”贝姐说起时，眼中还有惊叹之色。

“当然，你可能不太理解，甚至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两个伪神。”

“这么说吧，如果非要找一个，方便你理解的形容词，恐怕只能用【机械飞升】来形容。”

楚江眼中也难以遏制地露出了惊愕之色，他大概猜到，伪神究竟做了什么。

但是这也能实现？未免太过疯狂了吧？

机械飞升一词，出自P社游戏《Stellaris(群星)》中的一种科技，指的是将生物的意识数据化，并且抛弃掉孱弱的血肉之躯，改而采用机械身躯。

当意识数据化，身躯也不再衰老之后，就等于变相实现了永生。

但是楚江不明白，鬼本身不就是不死不灭的吗？为什么伪神要这么做？

“伪神是有意识的存在，相信这一点你也发现了。而且这个意识的诞生时间，应该不算太长，大概率是它在现代复苏以后，才发生的事情。”

“然后这只鬼特别奇葩，它诞生意识之后，不知怎么地，对电子数据、对因特网表现出了强烈的执迷。”

“一开始，吾主和我都以为，伪神不希望成为封印领域的绝对上位，而是想走上一条全新的路。”

“但是结果证明，我们都猜错了，伪神极端到不希望以鬼的形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它只想成为一串数据，一行代码。”

“就如同你所见的，它将自己的意识，和自己作为鬼的身躯剥离，它将意识上传到了电子世界中。”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贝尔法斯特表情十分严肃。

“也就是说，你封印的那只鬼确实是伪神，但只是伪神的一部分，是它舍弃不要的残躯，它甚至将自身封印领域的力量，都完全剥离了出去。”

“它的意识，现在早已不知道畅游到，全球网络的哪一个节点上。”

“而且那部分意识，已经成为了一种类似电子幽灵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它还算不算是鬼了，但是至少，它摆脱了鬼杀人的本能，否则埃尔帕索剩余的市民就不会活下来。”

楚江听完沉默了一下，“一只不想当鬼的鬼？它还成功了？”

“那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伪神的意识到底想做什么？”

贝姐摇摇头，“我不知道，或许你可以信仰一下吾主，听听它的预测。”

“总之埃尔帕索事件告一段落，伪神这只鬼也不复存在，或许以后，我们可以称其为电子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