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乡自然不知道石动美空的心思,他只是想要赶紧抽空把心中所想的事情赶紧解决了,没什么好说的,说就是担心回头出点事情,自己又忘了。
而至于那为了启动门扉而在所要付出的些许记忆,也无所谓了,反正也就剩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就算是天天来回跑还能浪费多少,再说了,为了避免耽误事的情况出现,源乡特意把需要在意的东西全都在封印之石上面刻了一下。
对,现在被源乡镇压在灵魂之中的封印之石临时充当了一下记事本的功能,不管怎么样,这个家伙大概率是要和自己一起死了,这是毋庸置疑的的事情,它和最上魁星的日记不一样,源乡只是写了一些事情而已,就像是工作纪录似的,因此,哪怕真的被不小心看到了什么,源乡也不用担心社死的事情。
“你好啊,源乡,忙完了?”
在刚刚出门,打算去墓地的时候,源乡遇到了刃野千夫,这个警察正带着警局的新人在进行着巡逻,在看到源乡之后,这个家伙不自然把不求人从肩膀上拿了下来,然后朝着源乡挥了挥手,打着招呼说道,源乡同样笑着给予回应,但也没有停下来和刃野千夫进行过多的交谈,他很清楚,刃野千夫只是礼貌性的打个招呼而已,就眼下的交情而言,要是真的因此停下来和他聊天的话,这位好骗的警察也不至于厌烦你,但是也会心中感觉到些许的困扰,悄悄在心中念叨着该找什么理由结束这次对话。
以上那些,都不是源乡瞎猜的,都是刃野千夫曾经和源乡亲口说过的,因此现在源乡可不会去接这个霉头。
源乡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就来到了殡葬店,里面的东西很齐全,就连用纸扎出来的大飞机都有,是风度最受欢迎的一家殡葬店,嗯....这个说法诡异了些,但也是真话,当初爷爷还活着的时候,还过来处理过一次委托,说是闹鬼,但实际上却是人吓人,最后那个不太会说话的殡葬店老板笑着说要是有一天源庄吉人没了,不用源庄吉的后人出钱,他绝对会安排上满分的一条龙服务送源庄吉走。
有一说一,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源乡的拳头都硬了,但是事实却是这个老板言出必行,在源乡在盖亚之井中昏迷的时候,这个老板已经拿出了店里最好的东西,给源庄吉死后摆上了风都少有的排场,事后源乡要去付钱的时候,那个店长没有接受,只是抽着烟叮嘱着源乡不要学他爷爷那么傻,那么倔,尽量不要在他还活着的时候,让他连着送走源家两代人。
而现在,源乡再度上门的时候,这位店长显然是还记得当初源庄吉的好,问清楚源乡是要去上坟之后,就沉默着把一个个道具塞进了袋子里让他带走,还是不要钱,源乡想要直接把钱留下跑路,但是看着店长那怅然抽烟的表情,少年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坚持下去,感谢的朝着那店长行了一礼,就直接离开了。
只是源乡没想到的是,在他去给自家爷爷上坟的时候,却在坟墓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高町士郎手里拿着一瓶好酒,是当初源乡的假面骑士身份被揭穿的时候,高町士郎从酒柜里取出来的同款,也是高町士郎以前的职业生涯中保留下来的东西。
而高町士郎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源乡,毕竟现在也不是什么需要上坟的日子,他出现在这里都是临时起意。
“请。”
但不管怎么样,源乡是在这个风都里面最有资格站在这里的人,所以高町士郎没有多说什么,安静的把位置让了出来,源乡沉默着点了点头,向前一步,然后将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说实话,源乡还是不太喜欢来这里,每次来都是在强调自家爷爷已经死去的事实,用着冰冷的墓碑来提醒着源乡这一点,那即使已经忘却了大多数相处的记忆,但是在被提醒的时候,少年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抽一抽的作痛,好似是过去的光阴在自己的灵魂上留下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你不恨他们吗?”
高町士郎看着源乡把源庄吉的墓碑擦干净,然后认真的完成了祭奠后,就提着东西来到了源亚树子和源龙的墓碑前时,就忍不住出声说道——
在这段时间里,高町士郎又收到了很多额外的消息,像什么,身位警察的源龙在和源亚树子结婚之后,因暴力执法、公然违背纪律、以及使用私刑这些过错而被开除了公职,之后更是放纵自己,嗜酒、好赌、家暴,堕落的让高町士郎完全不敢相信那居然是源庄吉曾经还带着上门来拜访过自己的青年。
而源亚树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笨蛋,应该是在源龙的一次家暴之后,这个家伙耍着脾气离家出走,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源龙尝尝家里没有自己的照顾,会变成什么情况,但是这个家伙太笨了,第二天或是第三天的时候,就被那边的涉黑组织下了套,不过幸好,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从搜集来的情报看,亚树子还是成功逃脱了。
但是好运不会始终关照一个人,源亚树子还是不幸的被一个花花公子给骗了,原本以为是找到了新爱,可以带着儿子去享福,可事实上却是当了小三,然后在被正宫找上门的第二天,就人间蒸发了,至于蒸发到了哪里去,现在看看这墓碑就知道。
而在另一边,源龙确实不习惯没有源亚树子照顾的日子,但是他也没有多么积极的去寻找自己的老婆,还是一如既往的赌博、酗酒、家暴,最终,这个烂人死在了自己的失足之下。
可是.....源乡呢?
高町士郎想不明白,在所有的情报中,源乡这个孩子的身影就像是消失了似的,完全没有下落,即使他的童年光是透过源龙和源亚树子的档案就能窥得一斑,但这依旧不是源乡‘消失’的理由,他的那些朋友受他所托,去拜访了那些曾经和源龙做邻居的人们,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完全不记得有过那么一个孩子。
这让高町士郎想不明白,这是绝对不符合清理的,因此,他趁着源乡不在事务所的时候,悄悄摸进了那家在他记忆中应该已经封闭了很久很久的事务所,但却发现里面存在着太多陌生的痕迹,并且,不管这些痕迹的由来如何,毫无争议的一点就是这家事务所绝对不是他印象中的无人居住,恰恰相反,这里应该一直有人在住。
想到这里,高町士郎悄悄搜集了房间枕头上的头发,不用多想,尽管对面那个装饰的品红的房间看上去才像是主卧,可是从痕迹而言,这个在源庄吉房间隔壁的房间才是这个少年居住的地方。
接着,去找医院熟人得到的结果不出预料,是源庄吉的血脉,而高町士郎再去去调查源乡的档案时,所得到的却又是另外一番结果。
所以其中的问题很大,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面前的这个少年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简单,并且.....
他是怎么做到的,是怎么做到在事务所里住了这么久,却没有被任何察觉到的。
是庄吉先生出手遮掩的吗?
这个猜测涌上了高町士郎的心头,但随即,他就默默的摇头否决了这点,源庄吉什么性子他是知道的,如果真的有危险要让他的孙子蜗居躲藏在事务所里的话,那么他做出的选择必然是动用手头上的一切力量与人情,把这个势力硬生生的拔掉,或是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们知道把爪子伸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就会死。
既然如此,那到底是为什么?
高町士郎想不明白,因此才在这个时候,出声在这么敏感的话题上打扰着正在祭奠的源乡,他迫切的想要从中找到些许能够利用的破绽。
“有什么好恨的,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一家人哪有那么多的仇恨可言。”
源乡的声音很平静,好像是真的放下了这一切,不在意的随口回答着。
“话说回来,你父母的坟墓是什么时候迁回来的,我完全没有印象啊。”
“应该是爷爷干的,高町先生你也是风都的老居民,也是爷爷的老朋友,应该知道我家里的这些事情,所以爷爷不会在这方面声张的,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也是.......”
几轮谈话下来,高町士郎没有从源乡这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在这个瞬间,高町士郎感觉自己好像是对上了活着的源庄吉先生,虽然性格不太一样,但是在应对人上,还是如出一辙,这让高町士郎越发的坚信,这个少年就是被源庄吉带打,并一手教出来的孩子。
“好了,我完成了,高町先生,您有什么话想和爷爷说就继续吧,我这里还有些委托,就不打扰了。”
就在高町士郎疑惑的时候,源乡已经手脚利落的收拾好了现场,准备离去,他的眉头舒展,没有任何的挂念一般,从容的离去,而看到这一幕,高町士郎眉头一挑,心思快如电光火石,几乎是想法刚刚浮现,他的手就已经开始行动,直接抓向了从身旁经过的源乡,凶猛的擒拿手制服住了少年的关节,同时,也有一只手沿着源乡的咽喉向下划去,当这只手抵住心口的时候,便是杀招爆发的那一刻。
然而,高町士郎的杀招已经成型,但被他拿住的少年也没有丝毫的反应,不是对生死无所谓,而是这个源乡坚信着自己不会伤害他的性命,高町士郎坚信自己没有感觉错,那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判断,为什么他能这么淡定?
高町士郎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清楚,刚刚那样的杀招,在这个世界上,也唯有自己的妻子才会那么的相信自己,他不明白源乡为什么会这么信任自己。
“好了,高町先生,我现在真的还有事情要处理,要是想要切磋的话,就等之后再说吧,我听爷爷说过,您的剑术独树一帜,高超绝妙,有机会的话,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源乡见到高町士郎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就轻轻推开了他的擒拿手,轻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先告辞了,对了,饼干很好吃,替我谢谢桃子阿姨。”
“等等!!!”
就在源乡走出几步之后,高町士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源乡说道:
“你接触了什么,我们的记忆是不是出了问题!”
对一个人的信任或是喜爱是藏不住的,高町士郎从源乡最后一句话中听出了些端倪,就像是老朋友做客临走时说的多谢款待一般,这让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而看着那站住扭头看来的源乡,高町士郎坚定的说道:
“源乡,我们之前是认识的对吧,你....是在风都长大的孩子吧!”